“秦總?吃飯嗎?”聞恔把門開的大了一點,往裡走了一步。
裡面沒人回應。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在秦司楚卧室門口就應該已經逃走了。
屋子裡信息素濃度高地吓人,但聞恔渾然不覺,甚至還在試探着往裡面看。
過了不知道多久,久到他以為剛才的聲音其實是一場錯覺。他輕輕地退出,還沒來得及把門關好,就聽見裡面的人終于有了聲音。
“倒杯水。”
這人像是剛被吵醒還帶着一點鼻音,但音色和網絡小說裡的描述的霸總音色不同,這已經不是剛剛睡醒的微啞,而是變成了嘶啞。
和含了把沙礫沒什麼區别。
聞恔摸索着走到床邊。床上的人臉色燙紅,不用摸都能知道燙得厲害。
他按照指示下去倒了杯水,擰開床頭燈。秦司楚眉頭緊皺,頭發已經被出的冷汗打濕,一绺一绺地垂下來。
“秦總?”聞恔端着溫水,輕輕碰了碰秦司楚。
床上的人眉頭緊皺,閉着眼睛,背對着光源,像是厭惡觸碰一般低聲呵斥。
“出去。”
聞恔很想就這麼聽話得離開,但又怕這人燒的厲害自己以後的工作不保。
懷着救人一命勝造……說不定就能把自己的醫藥費一筆勾銷的小心思,他決定留下來幫他一把。
不過聞恔也沒什麼照顧人的經驗,唯一一點還是在大學宿舍裡被舍友練出來的,不過最多也就是給病号頭上敷個毛巾倒個水。
原來那些舍友都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生了再大的病頂多也就是頭疼腦熱,在床上躺上半天還得打個遊戲消遣。
喂水喂飯都是半自動。隻要是把水和飯遞到床上去就行。
而且有投入立即就會有回報,投喂完成後還能收到一聲感恩戴德的“爸爸”。
而面前這人似乎已經沒了半自動的能力,連四分之一都不能夠,被拿上來的溫水孤零零地擺在桌子上無人問津。
聞恔随手從樓下桌子上拿了一條灰色的毛巾,用水浸濕,順帶着翻了翻客廳櫃子,從醫療箱裡拿出來了隻測溫槍。
箱子裡還有不少藥盒,上面的字體不像英文,等拿起來才發現這些全都已經空了。他想了想,揣了個空盒在身上。
聞恔回了卧室拿着測溫槍,測了一下秦司楚的溫度,已經飙升到了38℃,他不管對方的反抗,強硬地把毛巾搭在了他的額頭上。
高燒時候人都是迷迷糊糊,秦司楚一個轉身,毛巾從頭上掉落,他有些不耐煩地眯起眼睛,擡手搭在額頭上,燈投下的光影恰好遮住了眼睛。
濕發,眉頭微皺,迷離的眼神,分明的下颌線。紅暈從額頭蔓延到脖頸,再往下的部分被浴袍遮擋起來。昏暗的燈光下看的并不真切,恰好多了些朦胧的感覺。
就這直接拉到片場拍寫真,攝影師都得感歎一句,情感飽滿,眼神到位。
聞恔很有骨氣地沒有被美色所迷惑,隻擔心這人别把腦子燒壞了,一個集團的上下萬千老小還有一個我都得靠着這顆腦子吃飯呢。
吃飯?
按照霸總的一貫标配,都是金剛不壞八塊腹肌的身體配上一顆玻璃做的易碎的胃。
莫非這人胃病犯了?
聞恔視線下移,果然,秦司楚另一隻手隔着被子正握拳搭在腹部,像是在忍耐着什麼的樣子。
這雞湯果然炖的及時。
眼裡有活,眼裡有活。
他起身離開,還沒走幾步就聽見身人再度開口。
“裴奇,關上燈,出去。”
秦司楚命令的語氣不容置疑。
佩奇?
叫的好親切。
佩奇是誰?誰是佩奇?這人是已經發燒燒出幻覺了嗎?
我還沒給他喂菌菇雞湯呢,怎麼提前抓小豬了?
但聽這語氣來說,兩人關系應該挺近,但好像又不是那麼親密。
至少是可以進卧室關心的程度。
不像是情侶倒像是……情人?
聞恔宛若看到了一個救星。從情人到情侶,美救英雄,然後大家和和美美甜甜蜜蜜生活在一起,boss被小太陽暖化,所有人的日子都變得好過了起來。
自己也能順利說出那句經典台詞。
happy ending!
不管是誰,至少能照顧一下這人,順便再送點藥來。
聞恔拿起秦司楚放在旁邊的手機,死馬當活馬醫,壓低聲音喚醒語音助手:“hey,siri,請給佩奇打電話。”
好在語音助手的識别精度沒那麼高,電話順利撥打了出去。
漫長的等待讓每一秒都變得煎熬起來。
就在快要挂斷的時候,電話終于被接通了。
那邊的人聲音輕佻,“呦,哪裡不舒服了就又想起我了?”
聽上去怨念挺大?
還沒等聞恔開口,對面重重喘息了一聲,緊接着傳來很清脆的一個巴掌聲,“寶貝,别夾這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