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秦司楚和聞恔一先一後松開了手。
杯子又被穩穩地放在了托盤裡。
手背上還殘留着溫熱的觸感，麻麻的。
屋裡的空氣有點輕，溫度有點高。
哒哒哒哒哒，雪球聽見聲音順着開着的門鑽了進來，踱步到兩人之間，立起來探着身子去夠桌子上的杯子。
“汪汪汪！”
雪球率先打破這有些奇怪的氣氛。
有了第一聲，接下來的交談好像變得順利起來。
“不好意思。”秦司楚接着開了口。
“沒事沒事。”聞恔把杯子推得離雪球遠了一些，桌子上放的還有電腦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文件，這要是潑上了，可想而知又是一場災難。
雪球在兩人之間“嘤嘤嘤”地叫着，看着奶喝不到，急得打轉。它用鼻子戳戳秦司楚，又反過來蹭蹭聞恔的腿。
秦司楚被它纏得沒法，索性把這杯奶又給了它。
“我再去熱一杯吧。”聞恔尴尬地揉了一把狗頭，轉身欲走，想要逃離這古怪的氛圍。
手腕被身後的人握住，雖然并沒有抓實，但卻充滿了力量。
“不用了，這奶本來就是給它準備的。”秦司楚見聞恔停下，很有分寸地松開了他，“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倒杯咖啡吧。”
聞恔依言做了一杯美式送了上去，轉身離開的時候，秦司楚叮囑他：“晚上睡覺關好門。”
看這裡的樣子并不像是治安不好的感覺，為什麼要專門叮囑？
莫非他有什麼仇家要半路追殺？
還是說這人晚上夢遊？
在他出去的時候，書房的門又和剛才一樣“砰”地一聲，關上了。
……
感情剛才的關門聲是被風吹出來的啊TuT。
那我剛才的表演顯得既刻意又做作還蠢……
不想活了。
一頭撞亖在書房門上好了。
聞恔帶着悔意來回檢查了三遍大門，又把車庫門也檢查一遍，連帶着所有的窗子統統關上，别好。
雪球好像也不困了，跟着他上蹿下跳地轉了一遍，心滿意足地回窩睡覺。
聞恔還去廚房拿了把水果刀，放在了枕頭底下。
一系列準備都做好以後，他才稍微安心地睡了過去。
半夜，聞恔夢見自己成了當代孫悟空，臉上身上都長出了長長的毛，被五行山壓着，氣都快喘不均勻了。
臉上濕漉漉地，山澗裡刮來的風帶着一股臭臭的暖意。
聞恔被毛發弄得鼻子癢癢，胡亂撥開的時候，拽到了一個濕濕滑滑的東西。
他從夢中驚醒，下意識地用右手格擋，左手從枕頭下面摸刀。
“嗷嗚。”
雪球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兩秒，把自己的身子往被子下面拱了拱。
……
合着是“家賊難防”啊。
聞恔有點被無語到。
高度緊張的精神一旦放松下來，疲憊感又卷土而來。
他直接把雪球直接抱到了一旁，看着像一輛半挂，實際也确實如此。
真一點沒冤枉孩子。
也幸虧聞恔隻是看着瘦，但胳膊上的力氣确實不少。
可能是天生也可能是後天使然，他的上肢力量遠比看上去要強得多。
聞恔湊合着給自己騰出個地方，抱着半挂又迷迷糊糊地睡了。
隔日，他起來的時候雪球已經不知所蹤，不知道是不是又跑到哪個角落去睡了。
終于買夠食材的聞恔可以大展身手，做了幾個青瓜蝦仁餅。清脆的黃瓜搭配上鮮嫩多汁的蝦仁，清清爽爽，也不會太過油膩。
他用昨天買的水果玉米榨了汁，濾除渣滓，黃澄澄的。
一時間餐桌上色彩紛呈，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動。
秦司楚牽着雪球從門口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聞恔穿着小熊圍裙端着剛打好的玉米汁從廚房走出來。
這圍裙還是昨天從超市買的。大抵是很少有人買的緣故，剛拿出來的時候上面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聞恔在粉色的Hello Kitty和這個黃色呆萌小熊之間果斷選擇了後者。
笑話，猛男…… 喜歡呆萌小熊。
初升的陽光還沒那麼刺眼，透過餐桌旁的落地窗溫溫柔柔地灑在他身上，給他整個人鍍了一層溫和的金邊。
和以往毫無人氣的冰冷不同，鼻尖萦繞着一股暖暖的飯香味。
“你回來啦？”
面對這趟的場景，秦司楚愣了一秒，還是雪球先反應過來，拖着牽引繩屁颠屁颠地跑向聞恔，搖頭晃腦地求摸摸。
賣萌完畢，雪球前腿扒上椅子，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盤子，嘴裡：“嗚嗚嗚嗚。”
急得孩子都快會說話了。
要是在平時聞恔可能也就偷偷喂上一塊了。
狗生有限，沒必要這麼較真。
但當着人家的正牌家長的面還是得收斂一下。
秦司楚從雪球身上解下背帶，拍拍它的頭。
“出息。”
雪球吐着舌頭，亮晶晶的口水在嘴邊搖搖欲墜。
秦司楚收着背帶，手裡騰不開，再說他也有意想讓一人一狗拉近些關系。
至少不要趁他不在的時候一個把一個撲倒就是了。
“你給它喂一個吧。”
它好像聽懂了一樣，尾巴都快晃出了殘影。
聞恔依言捏了一個放在手心，雪球收着牙齒，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最後成功用舌頭把小餅卷進嘴裡。
吃過這兩天的飯以後，秦司楚深刻了解到聞恔對于做飯這方面确實是有點研究。
但看到今天的早飯以後，還是讓他小小震驚了一下。
“你做的？”
這不是廢話，難道我早起那麼久是在祈求田螺姑娘幫我做出這頓飯？
忙活了一早的聞恔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秦司楚平時早晨也就吃個面包再配杯咖啡。
雖然他有專門的面包師，但難免會沾染上微量的信息素。
所以，他對于吃飯這方面沒什麼期待。
總歸是這種信息素拌上那種信息素。
這種計量不至于過敏，但也讓人不痛快。
很久都沒有吃到這種食物本身的味道了。
“好吃。”秦司楚給出了很中肯的評價。
那是，不要小瞧一個千萬級别的美食博主的實力好嗎？
聞恔很腼腆地笑了笑，很大度地決定原諒他剛才的無禮。
秦司楚今天并沒有像昨天一樣，一直在餐廳徘徊，吃完飯他就上樓去換了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