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嚨微動,刺耳的話堵在嗓子眼裡,再也吐不出來。
“老公,你可來了,我的頭好痛啊。”
許嘉和不知他的心思,但隻看到傅丞,他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萦繞在心間的恐慌,霎時消失不見。
傅丞上下打量着他,最終将目光落到他的頭上。
“你的腦袋被撞壞了?”
他的聲音帶着七分疑惑,又夾雜着三分譏諷。
要不然許嘉和怎麼又乖又軟的叫他老公?
他做夢都不敢夢這麼大的。
畢竟許嘉和隻會把他當狗一樣耍,而他發誓再不上他的當。
“你什麼意思?”
許嘉和瞪圓了眼睛,像氣鼓鼓的小倉鼠。
明明他以前都是這樣叫傅丞的,他那個時候呲着大牙樂什麼?
現在居然說他腦袋壞掉了。
他決定了,他要和傅丞冷戰。
暫且就一分鐘不理他吧。
傅丞這麼喜歡他,一分鐘不理他,他就要難過的死掉吧?
許嘉和這樣想着,便悄悄擡了擡眼,偷看傅丞的反應。
隻見傅丞雙手環胸,一副臭屁模樣。
讨厭鬼!
他真的要生氣了!
許嘉和在心裡偷偷想,嘴巴也不由得癟了下去。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都受傷了,你不抱抱我就算了,居然還說我腦袋壞掉了。”
許嘉和越說越委屈,小珍珠也在眼眶打起了轉。
他緊緊的咬着唇瓣,不要小珍珠掉下來,但滿臉都寫着:“你還不快哄我!”
傅丞哪裡見過這樣的許嘉和,到底還是軟下了心腸。
“對不起,是我的錯。”
傅丞歎了一口氣,彎下腰抱了抱他。
狗就狗吧。
誰讓他就這麼賤。
前男友一個電話,他就巴巴的來了。
許嘉和在他的頸窩蹭了蹭,聲音軟軟道:“這次先原諒你,你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他剛才真的傷心的要死了。
可那又怎麼辦呢?
他就是個戀愛腦,控制不住的呀。
傅丞的懷抱寬厚又溫暖,徹底驅散了他心中的恐慌和害怕。
“老公,我想回家,你帶我回家吧。”
他的手上還紮着針頭,不能亂動,而傅丞也禁锢着他,因此他的生意悶悶的從男人的懷中傳出。
傅丞突然意識到,許嘉和的腦袋或許真的壞了,不是為了耍他玩。
“你乖乖在這裡等我,我去找醫生了解一下情況,看看你可以不可以出院。”
傅丞松開了他,而他的指尖好像還殘留着許嘉和身上的餘溫。
他不等許嘉和回應,便腳步慌亂的走出病房。
醫生也沒有料到許嘉和的記憶會出問題,因此又給他做了腦部CT,但檢查結果并未異常。
“初步判斷患者的腦袋沒有問題,出現記憶錯亂,或許是因為受到了驚吓刺激,大腦啟動了保護機制,而你在患者心中的形象是可靠的,所以他醒來後,便重新編織了你們之間的經曆。”
這倒是傅丞沒有料到的。
“那麼,我現在該怎麼做?”
傅丞自然是做不到對許嘉和坐視不管的,否則他也不會來了。
醫生推了推眼鏡,淡聲分析。
“我的建議是,如果傅先生方便的話,就按照患者的心意做,等到他大腦的危機解除,自然就會恢複記憶。”
換而言之,傅丞隻有一段和許嘉和相處的時間。
傅丞點了點頭,又問:“他想出院,也可以嗎?”
“許先生除了腦袋以外,沒有别的傷處,回家有人照顧的話,隻要記得回醫院換藥就行。”
許嘉和最終如願辦理出院,但他挂完水的第一件事,并非辦理出院,而是看望助理。
他的助理跟着他好幾年,對他悉心照料,從不嫌他不火,這次的車禍也是盡力護着他。
出院手續是王秘書代為辦理,順便還将助理的費用也交了。
許嘉和被送來醫院時,還帶着行李箱,但他是傷患,行李箱就落到了傅丞的手中。
于是,許嘉和在心裡悄悄原諒了傅丞沒有主動抱他的事。
他可是很記仇的。
何況傅丞答應過他,每天都會很愛他。
“老公,我有沒有打擾你工作?”
坐上車後,許嘉和突然問道。
傅丞哼笑了一聲,“現在想起來問了?”
打擾都打擾了,何況是他自個兒巴巴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