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向導員提交實習證明,學校那邊算是有了備案,請假易如反掌。但這不代表一點不影響她的學分什麼的。
因此,直接不去上課,偶爾報個道,或者,老老實實地去上每節她能上的課——這兩個選項擺在了她的面前。
萬晴選擇,選擇……
大多數人能夠選前者,肯定會選前者。
朋友,她們這種專業,實習多累啊,老師也是能理解的。
可萬晴很擔心,要在異世界待個十五天,但她的世界就過了五六天,這會對她所認定的本世界産生認知偏差嗎?
一次不會?兩次呢?一年呢?
未畢業之前,還有學校拉着她,不讓萬晴在時空的漩渦中變成一匹脫缰的野馬。
畢業後呢?
萬晴不敢多想。
可是,習慣于把一切做好大概準備、再去行動的她,忍不住思考着,思考着每一個導緻她墜入屬于精神的深淵的可能。
她會越來越奇怪嗎?
萬晴問過系統,每個測評員的身體年齡狀态,都是根據他們自己所經曆的時間走的——雖說确實可能存在的異世奇遇,有機率讓她減緩衰老,或者可以通過提高個人屬性點,改善自己的身體狀态。
這兩方面,她也問過系統了,都是保持自己身體狀況的可行辦法。
她又想遠了。
或許是因為這些那些的擔憂,她對任務的接受度一直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狀态。
萬晴就關于“是否去上課程”這一問題,選擇了能去就去。
她是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在萬晴眼中,學校仍是她的歸宿,這可是她在學校的最後一年。
哪怕她不喜歡學校,可沒有考研打算的萬晴,還有一年就徹底脫離校園生活了。學校的環境,早已成為了她生活中的某種固定存在,萬晴已經提前開始,對校園生活産生了不舍之情。
人就是這樣啊。讨厭,但離不開。
咳,話又說偏了。
可話又說回來,雖然她選擇上課,但不代表她真的想上課,更别提,她還有着物資準備的問題了。
試問,如果你作為一個沒有收過霍格沃茨通知書的麻瓜,沒有進入煉氣期的普通人,必須要前往一個魔法盛行的世界,你該怎麼辦?你又該準備什麼行李呢?
萬晴隻是個普通女大。
她擁有個人面闆的旅行工具箱,這一點不假,但資産“0”和未解鎖的背包與商店放在一起,讓她徹底擺爛。
對任務接受良好?根本不存在的。
萬晴最終決定隻帶最基本的物資,食物和水。
至于其他的。
考慮到芙莉蓮世界的衣服基本都是中世紀風,待不了太久且隻活動于中央諸國範圍内的她,打算把幾件厚度不同的内搭直接套在身上,再往包裡隔層塞幾件換洗内衣。剩下的,她心大地考慮着,那些還去本地買吧。
她身上外穿的現代衣服,遲早要換掉,或者隻能套在裡面。
隻要換掉她身上的現代風,并混入人群,她就應該可以完美融入本地了吧?萬晴心裡犯着嘀咕。
萬晴想起特地去十元店買的卡其色帆布包,又想到包裡壓在壓縮餅幹和瓶裝水下的包好的黃金,隻覺得一陣肉疼。她前幾天拿出自己小金庫的一半,緊急去買了一點金子,萬晴的窮鬼心在滴血。
最近金價又漲了,但是這種東西在哪裡,都應該算是通貨才對。
萬晴安慰自己,隻是前期投資而已,心裡咬着小手帕,惡狠狠地吃了一大口的米飯。
吃飽喝足,又上完“大職規”課程,萬晴背着自己的小包包,和自己的舍友B、C告别,表示這段時間自己可能不會在宿舍住了,過段時間再回來。
然後,萬晴扭頭就往學校外走,打車去了一個她這兩天提前看好的郊區小公園。
主要是這地沒監控啊。萬晴從車上下來,往公園裡走,她謹慎地和系統K509詢問着,确定方圓十裡沒啥人注意,迅速地點擊了任務欄中“傳送任務世界”。
萬晴感歎,工作第一步,簡直像是在做賊。
下一秒,一種把她整個人都壓縮成一團的不适感向她襲來,腳下變得空虛,卻沒有失重感。她死死拽着自己的帆布包,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靈魂的真實存在。
她像是被拉扯,又像被壓捏,似乎又好像什麼變化。
再次感受到土地時,萬晴已經踩在了一片嫩綠的土地上,強烈的反胃感和眩暈感直達大腦,迫使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她跪在地上,雙手撐地,把午飯吐了個幹淨。萬晴狼狽地分出精力觀察四周,慶幸于自己身處郊外,周圍一個原住民也看不見。
K509見她如此狼狽,這才想起來有個它忘記提前提醒的事,幹巴巴地道,“測評員第一次躍遷大多會産生較強的不适感。一般來說,經過幾次躍遷後,測評員就不會再産生不适感了。”
萬晴感受着手下濕潤又柔軟的草葉與泥土,太陽穴還突突地跳着,虛弱地在心中回應,“謝謝,下回還是請提前告訴我一下。”
她擡頭看看天空中耀眼的一輪日光,虛弱地站起身,心想,早知道這麼暖和,她就一件内搭也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