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萬再次翻了個白眼,隻好再次主動和萬晴搭話。
“姐姐,你之前說,你對這附近不熟悉,”蘇萬捉住萬晴說過的話中所透露的消息,詢問着,“那你到這附近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就是啊,我們沒影響到你要做的事情吧?”黎簇幫着腔。
萬晴莫名奇妙地看着兩個心思明顯的男高中生,緊張和小心翼翼彰顯在兩人臉上。
她搖搖頭,用自己對網吧老闆透露的說辭,回答着,“我沒什麼事情,我隻是來北京旅遊,随便走着看看。”
蘇萬微愣,順着聊下去,“原來你不是北京人啊……姐姐,你是從哪來的啊?隻是來旅遊的?”
“雲南來的,也隻是來北京看看,怎麼了嗎?”萬晴跟着兩人在一家店門口停下腳步,說着。
“雲南?那麼遠,”黎簇對蘇萬比了個眼神,詢問道,“你自己來的嗎?你朋友呢?”
萬晴跟着兩人進門的腳步一頓,冷飲店内的冷氣激得她一顫,她垂下眼皮,回答着,“我是自己來的,我在這裡沒朋友。”
站在點單處的蘇萬,把詢問她想吃什麼口味的話咽回去,轉而跟店員要了一張點單表,邊遞給萬晴,邊假裝不在意地随口問着,“姐姐,你一個女生來北京旅遊,家裡人怎麼不陪你來啊?”
“我的家裡人都不在這個世界了,”萬晴看着點單表,頭也不擡地回道。
這句話倒也不是假話,她在這個世界的身份——那個身份詳解裡面,明确地寫着一句,“親人已全故”。
這個世界“不存在”又站在這裡的“萬晴”,也确實在這裡沒有親人。
她刻意地加上的“了”,也隻是為了,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沒那麼奇怪。
“呃,”蘇萬跟黎簇對視一眼,都不知道怎麼接下去這話。
“你們要吃冰淇淋嗎?想吃什麼口味的?”選好冰淇淋的萬晴,把單子遞給離她更近的蘇萬,詢問着。
“哦,”蘇萬接過單子,視線卻沒往點單表上落去,他隻是搖搖頭,把單子遞回給萬晴,“我不吃,我沒什麼想吃的。姐姐,你點就行。”
萬晴又扭頭看向黎簇,沒能開口詢問,頭搖成撥浪鼓的黎簇,連忙說着,“我也沒什麼想吃的。”
遺憾地收回視線,萬晴隻能說道,“好吧,那隻給我點一個巧克力的現打冰淇淋甜筒就行。”
“就一個甜筒?”蘇萬微抿下嘴,試探地問着,“不是說買三個嗎?你也可以看看冰淇淋聖代這一類的,或者的是混拼的冰淇淋球脆筒,或者點幾個冰淇淋球……”
萬晴搖搖頭,“你們又不吃,我點三個也吃不完,我還以為能有人陪我吃呢……”
“至于聖代什麼的,”她聳聳肩,手指點點單子上的價位,搖着頭笑道,“沒有甜筒實惠吧?你倆不都是學生嗎?”
“我總不能對‘手裡隻有父母給的零花錢’的‘學生’,獅子大開口吧?”萬晴把單子遞給前台,堅定地點着單,“一個巧克力甜筒冰淇淋,謝謝。”
她歪歪頭,補充道,“但是,一個巧克力甜筒,我還是得讓你們請的。”
萬晴指指黎簇的斜挎包,抱怨地說,“你包裡裝的是書吧?書角磕到我肚子上了,現在還有點疼……”
“讓你們拿出幾塊零花錢,賠償我的疼痛,和被無辜波及的不爽,應該沒問題吧?”她不确定地看着兩個男高中生。
卡裡有一萬多零花錢的蘇萬,和經常從父親的抽屜裡偷偷拿錢的黎簇,連忙搖着頭,“沒問題,沒問題。”
一個巧克力現打甜筒冰淇淋,還是冰淇淋機打出來的那種,比兩人在網吧玩一個小時的網費還少。
萬晴接過冰淇淋,看着黎簇給前台付好錢,才開口道,“就這樣吧,我後悔了。我不想吃包子了。”
她在兩個男高中生沒反應過來時,邊往外走,邊說着,“一個冰淇淋就行。反正你們也不會陪我一起吃,就别特地再跑去買包子了。”
萬晴推開玻璃門,對兩人舉舉手裡的甜筒,笑眯眯地告别,“謝謝你們請我吃的甜筒。有緣分的話,未來再在北京的某處相見吧。”
蘇萬和黎簇看着萬晴消失在門外的衣角,迷茫地對視一眼。
蘇萬蓦然間為自己的多心笑出聲來,隻收獲到黎簇“你沒病吧”的損話。
走在回網吧的路上,萬晴咬下一小口冰淇淋,遺憾地心想。
沒能有機會拉長相處時間啊,連名字都沒能互通……
看來……她真得去蹲點,等黃嚴在兩天後被襲擊的黎簇背上刻完字,在裝作剛好路過——打急救送黎簇去醫院。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
至少,她應該已經在黎簇心中留下了一點印象——一個來北京旅遊、随意亂逛的“雲南”人。
那萬晴會恰巧路過事發現場,恰巧打了急救電話……
也很正常,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