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的林修竹攥緊了手中缰繩,使馬車緩緩停下,他目光一凜,對着馬車内的人說道:“殿下,太後的人似乎在公主府前。”
“殿下,太後此時召你進宮,恐怕和秦王有關。”祁鶴眠蹙起眉,手指微微蜷起,“最好不要提起杜将軍,隻說路上撞上了永甯郡主,才想着去上香。”
“放心吧。”李昭莞爾一笑,掀起車簾,率先下車,祁鶴眠跟在後面從馬車上下來。
來的人是太後身邊的女官唐绾,見李昭走過來,她微笑颔首,朝着李昭行禮:“長公主殿下,太後娘娘有要事喚您入宮。”
李昭點點頭,回眸看向祁鶴眠,下車的時候,祁鶴眠已經戴上了帷幕,她隔着輕紗,低聲叮囑:“不用等我,準時喝顧盼開的藥,照顧好自己。”
“殿下放心。”祁鶴眠的聲音很輕,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風飄散。
林修竹則十分自然地跟在李昭身後。
唐绾似是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那位是誰?”
林修竹不自覺地靠近了些,呼吸漸漸放慢。
李昭莞爾一笑:“隻是府中人。”
唐绾斂起眸,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一路上李昭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句,唐绾都守口如瓶,隻說太後有要事要和她商量。
到了慈甯宮,太後遣退了身側的人,隻留了李昭一人,唐绾和林修竹都守在殿外。
“說起來,今日是秦王的忌日,阿昭可曾去看過?”太後一隻手搭在扶手上,另一隻手扶鬓,語氣如常,眉目溫柔。
李昭語氣平靜地說:“今日和府中人去糕點鋪子,打算帶點給陛下和母後,正巧遇見了永甯郡主,她開口問了,兒臣便去了 。”
太後溫和地說:“原來是這樣。你自小就在宮裡,哀家和先帝怕你不自在,所以直到你及笄才跟你說起你的親生母親,這些年,你一直沒去過秦王陵寝,哀家原以為是你不願去,也不想強求。”
“秦王是兒臣的親生母親,太後對兒臣有養育之恩,莫不敢忘。”李昭表忠心的話張口就來。
太後笑了笑,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哀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也重感情,此次去羅州,應該思緒繁多,所以才在朝堂上同意了沈太傅的看法,但是有的時候,目光不能着眼于一點,要站得更高一點,顧全大局。”
“母後,季北野心勃勃,若是不加以遏制,終成大患。”李昭想了想,也不跟她說那些彎彎繞繞的話,開門見山地說道, “兒臣提出的試點,正是為了遏制季北。此法不僅能收攏民心,還能趁機拔除季北的勢力。”
太後依然搖頭:“但你怎麼保證,試點的地區一定是季北勢力範圍内呢?季北同樣可以借此法來對付我們。現在還沒到需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時候。”
“母後可知宏嶽書院?”李昭隻能換個方法遊說她,“兒臣在民間的時候,聽到有人說隻要進了這個書院,就能保學生科舉入仕,就算不能,也好會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