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李昭沒有多問什麼,隻是緊緊扣住了李長風的手,輕聲道:“明日回宮,讓太醫給你瞧一瞧夢遊症吧。”
李長風很乖地嗯了一聲,靠到了李昭的懷裡,:“阿姐,我不想回宮,我想一直和你待在一起,不會有任何人打擾我們。”
“那三郎之前還答應給我和袁朔賜婚?”李昭輕拍着他的背,眉梢輕擡,語氣溫和地問道。
“因為那是阿姐想要的。” 李長風擡起眸,烏黑圓潤的眸子裡倒映着她溫柔的臉龐,他說,“無論阿姐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
李昭輕擡了口氣:“早些睡吧。”
“好。”
次日,李昭比平時起得更早,她要先将李長風送回興慶宮穿好龍袍,再前往宣政殿。
因為半夜醒了一次,眉眼間是明顯的疲憊。
季北又來找茬,陰陽怪氣地諷刺道:“殿下該不會是為了政務廢寝忘食吧,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仿佛沒睡好。”
李昭打了個哈欠,從容不迫地掃了他一眼,緩緩道:“是啊。”
輕飄飄的兩個字,宛若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季北一噎,握緊了手中的象牙芴闆,目光格外淩厲,直至少帝坐上了龍椅,他才斂起神色。
今天早朝基本沒什麼大事,主要還是圍繞着秋闱、最近京城治安以及派去羅州的官員展開讨論。
羅州的蝗災雖然解決了,但是土地兼并依然是個很大的問題,李昭又那麼一通操作,京中大多官員不願意接這塊燙手山芋,最後主動請纓的是沈淮的門生,出身寒門,數十年寒窗苦讀才考上的,從九品升到五品,一直升不上去。
對于他來說,這的确是個機會。
季北罕見地沒有提出反對意見或是安插自己的人手。
早朝後,李昭又去了興慶宮,陪着李長風用了午膳,等他睡下,才問了興慶宮的宮女:“陛下每日都在用藥嗎?”
宮女點點頭,如實說道:“太後娘娘每日傍晚都将熬好的藥送了過來,陛下基本都喝完了。”
李昭壓下心底的疑惑,主動去見了太後,她來到慈甯宮的時候,太後還未午睡,女官唐绾連忙将她請了進來。
“蠱毒的解藥已經找到了,哀家每日都給陛下送去了藥,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該好一些了,卻又像沒起作用。”太後倚在榻上,滿面愁容地揉着眉心。
李昭坐在椅子上,擡眸看向太後,語氣平靜:“也許是因為拖得太久了,排毒需要時間?”
“就算需要時間,也該有所改善。”太後搖了搖頭,落在李昭的目光裡帶着一絲探究,“你說,陛下會不會沒有喝藥?”
李昭順着她的話說下去:“藥苦,陛下又心智不全,不知母後的良苦用心,将藥倒掉,也不是沒可能。”
“是啊……他現在就跟孩子沒什麼不同,孩子大概是不願意喝藥的。”太後歎了口氣,将一張藥方遞給李昭,“他會聽你的話,你若是讓他吃藥,他會吃的。”
李昭一點也不想接下這個活,萬一少帝喝完藥死了,她就麻煩了。
但轉念一想,外戚、寒門都處于下風,暫時不會窩裡橫,太後如果不希望少帝好轉,就不會給她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