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明豔的臉龐在他的眼底驟然放大,呼吸聲交織在一起,他幾乎無法思考了,喉結迅速上下滾動,“隻是有點難過。”
“那就不去。”李昭輕笑了一聲,轉移了話題,“你來看看這個。”
祁鶴眠攥住了李昭修長的手指,聲音晦澀:“殿下,我……”
“沒關系的,上回我們不是說過嗎?等秋闱結束,再去見那位金公子。”李昭将人拉近了些,十指相扣,目光一瞬不動地盯着他,問道,“還是不開心嗎?”
“沒有。”祁鶴眠搖了搖頭,垂下眼睫,聲音微顫,“殿下不必因為我耽誤事,我不願拖累殿下。”
李昭臉上的笑容更加明豔了:“你忘了嗎?先前你告訴我,金翎為人桀骜,其實這樣的人很難在官場上生存。如果他順利通過了秋闱,我自然會去見他。所以也不算耽誤。”
“殿下就這麼相信我說的話?就不怕我看走了眼?”祁鶴眠瞳孔微縮,隻見李昭離他越來越近,額頭相抵間,李昭發簪上的金色流蘇撫過他的臉頰,帶來絲絲涼意。
“嗯,我相信你。”其實李昭也有讓人暗中盯着江絮和金翎,也是知道基本情況的。
她還看過金翎寫的文章,很有個人風格,言辭犀利,最難得是,文字間有憂國愛民之心。
但是李昭樂意哄一哄祁鶴眠。
她想,如果一個人長期不開心,身體大概也不會太好,她希望祁鶴眠能活得久一點。
祁鶴眠的指腹輕輕撫過李昭的側臉,在李昭的嘴角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又立即松開了,臉頰而耳朵已然紅透了,眼尾也暈開了一抹绯色。
他拉開距離,但一隻手仍然牽着李昭,他輕聲問道:“殿下需要我看什麼?”
李昭掃了一眼祁鶴眠的屬性面闆,各方面都比之前要好,信任漲到了80,安全感漲到了60,武力值也兩位數了,已經恢複到12了。
她這才将賬冊遞給祁鶴眠,并将具體情況全部告訴了祁鶴眠。
祁鶴眠松開李昭的手,雙手拿着賬冊,看了許久,沉吟了片刻道:“監察陸峥是陸歸舟的父親,父子倆為人還算正直,為官清廉,他們沒有動機和資金去做這件事。盧聰的确是個貪官,他貪财,但這件事除了打壓寒門,并不能帶給他什麼特别大的收益。”
“和我推測得差不多,那就是季三公子了。”李昭目光漸凝,“如果這件事的背後是季北,那的确比較難辦。”
祁鶴眠擡眸看向李昭,神色晦暗不明:“殿下就這麼肯定不會是沈太傅嗎?”
李昭語氣笃定地搖了搖頭:“不會。”
“即便有那麼多證據指向沈太傅?”祁鶴眠垂下頭,指腹摩挲着賬冊的一角,輕聲問道。
“沈淮城府極深,如果這件事是他做的,他不會留下那麼多的把柄,所以是有人蓄意陷害。”李昭蹙起眉,指節輕叩桌面,“甚至季三都未必是幕後黑手,他不過是被那群人推出來的一個靶子。”
“也是。”祁鶴眠将賬冊放回桌上,勾住了李昭的手指,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接下來,就看殿下的目的是什麼了。明日,季三公子也在萬松書院。”
李昭輕聲歎息,将人拉近了些:“看來,是非去不可?”
祁鶴眠彎起唇:“那我随殿下一同去,正好這請帖能派上用場了。”
“也好。”
李昭便動筆在請帖上加了名字——穆昭。
祁鶴眠的目光落在筆墨勾勒出來的一筆一劃上:“殿下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