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來時,沈無憂臉色蒼白如紙,手臂無力地垂在身側,掌心也有明顯的劍傷,宛若凋零的樹葉。
看到這樣的沈無憂,李昭眉心緊蹙,後退至屏風後,示意趕來的大夫趕緊看看情況。
“殿下别急,坐下等吧。”蘭馨溫聲道。
李昭坐在椅子上,指節輕叩桌面,面色凝重。
她在想,是誰将沈無憂傷成這樣,沈無憂的武力值已經高達96了。
“他”是誰?
是沈淮嗎?他的武力值有98,但是他有什麼理由要殺沈無憂呢?
或者說,是季北做的?至少明面上,沈無憂是沈淮最親愛的弟弟,季北隻要細查,就會知道沈無憂的存在,将他抓走,從而威脅沈淮,也不是沒可能。
寒門與世家摩擦頻繁,即便季北和季氏不和,也不會坐視不理,拿住沈淮的軟肋就是最好的辦法。
片刻之後,大夫從裡頭出來,拱手道:“公子身上都是外傷,其他的倒沒什麼大事,隻有胸口那一劍比較兇險,隻差毫厘,就要傷到心脈。好在血已經止住,隻要公子熬過今夜,他醒過來便好了。”
“多謝。”李昭松了口氣,蘭馨熟練地走上前,給了大夫診金和封口費,并将大夫送出公主府。
李昭則走到床邊,查看沈無憂的狀态。
他身上的髒衣服已經被仆役換掉,現在穿着白色的裡衣,但臉色更加蒼白,嘴唇也有些幹裂。
如果将今日的沈無憂和初見時的沈無憂放在一塊,李昭會覺得他們是兩個人。
她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一切隻能等他醒來再揭曉了。
李昭派了侍衛加強明月軒的巡邏,夜已經深了,她也不想打擾了祁鶴眠休息,便如常在明月軒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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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昭又要早起去上朝,沈無憂還沒有醒過來。
但是沈無憂的好感度已經滿了,李昭能夠監視他,所以并沒有讓侍衛加強防備,以免打草驚蛇。
這天早朝,沈淮很早就來了,李昭面不改色地掃過那雙清冷的眸子,随即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沈太傅可是太過操勞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沈淮淡淡地說道:“畢竟是關乎社稷的大事,臣不得不慎之又慎。”
從态度上看,與平時無異。
李昭似是無意地問了一句:“昨日沈太傅找令弟,可有找到?”
沒想到,沈淮的好感度又跌破了50,隻剩下48了。
但沈淮面上波瀾不驚,語氣也十分平靜:“沒有。”
“實在找不到人的話,不如報官,也許能查到什麼線索呢?”李昭摩挲着腕上的玉镯子,不緊不慢地試探道。
沈淮掃了李昭一眼,垂下眼睫,神色晦暗不明:“他隻是貪玩,不會有事,報官實在是興師動衆,浪費人力。”
李昭心中的猜測已應了八分,隻等沈無憂醒來,她就知道真相了。
她斂起眸,不再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