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陸沒有回答蕭調的問題。
他甚至還觸電似的放開了對方。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麼的嫌棄與蕭調的肢體接觸呢。
對于顧陸的這個有些過度的反應,蕭調心裡是有點兒不高興的。
他一出道,就被整個兒娛樂圈兒驚為天人,有多少粉絲網上追線下追,每次一出場,歡呼的聲音都能把房頂掀掉,網上關于他的剪輯不計其數,誰不誇一句颠倒衆生。
就是這麼一個受歡迎的人,卻被眼前的這個木頭一樣的男子避之形同瘟疫,也難怪蕭調要鼓起自己的包子臉了。
不過自從他開竅以來,這種落差也不是第一次經曆了,雖然有點兒不高興,但還遠遠沒有達到喜怒形于色的地步。
“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帶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伯父伯母上門,也是你撺掇的?”
就在蕭調在心裡安撫自己内心深處的小惡魔的時候,顧陸開了腔問他道,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啊,那是我們家放的小定。”蕭調笑道。
他剛剛在顧陸這裡吃了虧,難免嘴上厲害一點,有點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意思了。
顧陸雖然對本地的一些老禮兒不甚在意,但是也聽說過,放小定大約相當于訂婚,主要是提親一方贈送被提親的一方一點首飾之類的表示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
現在蕭調的家裡放小定,連運鈔車都出動了,顧陸真的很難想象,如果他再不阻止蕭調胡鬧的話,等到放大定的時候,對方恐怕給自己上的強度,就是股權那個級别的了。
“這就是你說的,今天來我家拜個年,給我解圍的意思?”顧陸不可置信的問蕭調道。
“是啊,我們如果訂婚了,你就再也不需要去相親了,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嗎?”蕭調很無辜的笑道,盛世美顔的臉上,一片天真無邪的神色,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他剛剛算計了自己過命的兄弟。
顧陸:“……”
“你!”
“你先别着急麼。”
還不等顧陸對自己進行口誅筆伐,蕭調就先下手為強的笑了笑道。
“你現在剛剛從家裡獨立出來,開了自己的科技公司沒幾年,腳跟還沒有站穩呢,這時候跟父母正面硬剛還不是時候,就算你靠着自己的努力經濟獨立了,難道真的能跟家裡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别的不說,你爸媽在圈子裡一哭訴,輿論壓力就夠你喝一壺的了,往後不了解你的人,誰敢跟你做生意啊。”
蕭調徐徐的說道,與顧陸的反應激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陸:“……”
“我們這裡訂婚和結婚的間隔很長的,這幾年還不夠你折騰的?等你自己的公司做大做強了,也就不怕了,到時候在解除婚約不就行了,放心,我會配合你的。”
蕭調見顧陸冷靜了下來,接着忽悠,睜着眼睛說瞎話兒道。
“我不想耽誤你。”顧陸沉吟半晌,還是說了一句他之前說過的話。
“放心吧,你耽誤不了我。”蕭調笑道。
“我這麼年輕,剛剛在娛樂圈兒裡嶄露頭角,你願意結婚我還不願意呢,會掉粉的。”
“可是……”顧陸似乎還想要再說些什麼。
“你就别可是了,我們在這兒耽擱了半天的時間,外面恐怕早就已經談好了。”蕭調笑道。
顧陸:“……”
顧陸想了想,然後歎了口氣道:“是我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我一定會還的。”
“算了吧,我們互相欠的人情還少麼,早就算不清楚了。”蕭調笑道。
“我們出去吧,别讓長輩們等急了。”蕭調說。
顧陸點了點頭,正要往外走,又被蕭調叫住了。
“等等。”蕭調笑道,一面來到了顧陸的跟前,幫他整理了一下剛剛被自己的臉頰蹭得有些不規則的袖管。
“好了,走吧。”蕭調說着,直接打開了房門,把顧陸推了出去。
等到他們來到客廳裡的時候,看樣子,雙方的家長早就已經把他們的婚事讨論的闆上釘釘了。
顧陸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忽悠了,但是他沒有證據。
等到送走了蕭家一家三口之後,顧陸的父母對他的态度果然緩和了許多,并且不再端着,開始逐個打開箱子,查驗裡面的東西。
顧陸不願意待在客廳裡,于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結果他一進門,就發現原本被自己整理得空無一物的辦公桌面上,多了一個非常顯眼的盒子。
那個盒子也是大紅色的,上面還很紮眼的貼着一個紅紙剪成的“喜”字,一望可知,是訂婚用的東西。
顧陸:“……”
顧陸知道,這又是蕭調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放在這裡的。
他走上前去,輕撫了一下那個盒子,上面的搭扣應聲而開,露出了裡面金光燦燦的内容來了。
是滿滿一匣子的金條。
上面還放着一張紙條,一望可知,是蕭調龍飛鳳舞,鐵畫銀鈎的筆記。
“哥,這是單給你的。”蕭調寫道。
顧陸:“……”
蕭調心裡也明白,他們家給的那些定禮,大概率是到不了顧陸的手上的,所以他才會單獨給他準備了一份。
不過顧陸覺得,這倒也無所謂,因為這次訂婚本來就是權宜之計,之後解除婚約的時候,他的父母就算是再不堪,也斷然不至于密下了人家的定禮不退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