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陸于是接過了蕭調手上的箱子,引着他一路上了電梯。
到了顧陸家門口,還不等他騰出手去,蕭調就率先一步在智能鎖上面按下了自己的指紋。
智能鎖應聲而開,蕭調“賓至如歸”的走了進去。
他有些日子沒來顧陸的寓所了,進門一搭眼,就覺得顧陸的家裡,似乎比自己上一次來的時候更加的“極簡主義”了一些。
“你把我放在你這兒的東西都扔了?”蕭調鼓起了包子臉,向自己的青梅竹馬興師問罪道。
“沒有,我都幫你收起來了。”顧陸搖了搖頭道。
作為一個有極簡主義傾向的選手,顧陸确實是有定期清理自己的物品的習慣。
不過終其一生,他都沒有扔掉過蕭調的任何一樣物品。
“你的家裡幹淨是幹淨,可是未免也太整潔了一點,整潔到了一種無趣的地步了,你應該把我放在這的東西拿出來擺一擺的才好。”蕭調歎了口氣道。
“我還是喜歡現在這個樣子。”顧陸說。
蕭調從小跟他一起長大,早就知道自己的這個青梅竹馬的性子裡,自然有一段執拗的性格,是很難為了旁人改變的。
蕭調從小生得上人見喜的模樣,簡直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甚至有一次過年的時候他想堆雪人,偏偏天上不下雪,他不過哼唧了兩聲,那天晚上天上竟然就飄雪了。
就是這麼一個在古代簡直可以充當大祭司的英俊少年,在顧陸這裡,也曾經被他拒絕過一些他并不認同的要求,可以想見顧陸的性格裡還是有一些執拗的地方的。
蕭調因此也早就知道,顧陸這個人,隻能巧取,不可豪奪。
“行吧,反正這是你的家,你說了算。”蕭調想到這裡,一面很随和的笑了笑道。
“對了,你不是要去換衣服嗎?快去吧。”蕭調挑起了一個新的話頭兒道。
“嗯,你在這裡等我一下。”顧陸點了點頭道。
“我跟你一起去行嗎?還能聊聊天兒,自己在這兒一個人枯坐着,怪沒意思的。”蕭調說。
“來吧。”顧陸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反正自己的卧室,蕭調也不是第一次進了。
顧陸的衣帽間就在主卧的套房裡。
他進到了衣帽間裡去換衣服,蕭調就不怎麼客氣的直接坐在了對方的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着天兒。
結果等到顧陸換好了一套正裝,再一次的從衣帽間裡走出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似乎是穿越了。
他原本頗具極簡主義風格的卧室憑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極繁主義,美輪美奂的殿堂。
顧陸雖然是典型的無神論者,然而現在他竟然也感覺到了一絲恍惚。
不過很快,顧陸就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那位古靈精怪的青梅竹馬搞的鬼。
因為他發現原本屬于蕭調的兩個巨大個的箱子,這會兒正橫亘在了地上,裡面空空如也,一看就是已經被“洗劫”過了的模樣。
顧陸看了看原本微水泥風格的地面,這會兒已經鋪上了厚實的地毯,空無一物的牆上也已經被幾幅傳世名畫所占據,以至于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裡竟然還擺放着一架多寶閣,上面琳琅滿目的擺滿了各種珍玩。
就連顧陸的床鋪也不能幸免。
他喜歡使用天然材質,又覺得絲綢太嬌貴,不想分心思打理,于是基本上都會選擇棉麻的材質。
然而現在,床上的四件套已經全部換成了絲綢的,在白天的陽光照射之下,竟然有些刺眼。
更為緻命的是這個四件套竟然還是大紅色的,把整個兒房間裝飾的宛如新房一般。
到了這個地步,顧陸才終于明白了蕭調剛才說的那句話他要搬家,感情是從他的父母家搬到自己家裡來了。
“這就是你說的搬家?”顧陸深吸了一口氣道。
“嗯,是啊。”蕭調笑道,看上去活潑開朗,一點兒都不像心虛的樣子。
“你是要……搬到我家裡來?”顧陸有些不可置信的說。
“我不是跟你說了麼,公司說我的咖位漲了,再住在原來的小區裡不合适,怕有狗仔私生什麼的。”蕭調耐心的解釋道。
“那你也可以直接住在家裡吧,以你家的安保等級,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什麼狗仔私生可以接近你的。”顧陸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的給蕭調提供了一個新思路道。
“我都成年了,還住家裡啊?這麼多年了,狗糧早就吃飽了,我可不想再在家裡當電燈泡了。”蕭調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
顧陸也知道蕭調說的是實情,他的父母關系很好,到現在還像是在熱戀期,也是公開的秘密了。
“你名下的酒店頂層,不是長期有兩個套房是留給你的嗎?住那裡不行嗎?”顧陸想了想說。
蕭調:“……”
“說來說去,你就是嫌棄我這個小尾巴了是吧?”蕭調說着,一擡眼看向了顧陸,宛如星辰大海一般的眼底幾乎立刻就噙滿了淚水。
“你小時候出國留學,我怕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寂寞,一個星期飛一趟去陪你過周末,如今你長大了,自己在外面開了買賣,也有底氣出去相親了,你眼裡還有誰?”蕭調說着,晶瑩剔透的淚珠兒就這麼水靈靈的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