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财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繼續控訴:“不止,本公子起先還在祠堂跪了三日!我爹還是不願答應我。”
林雲舟:“這麼說,你爹不同意你娶子安?”
王招财擺擺手:“那倒不是。”
阿旺歎解釋道:“我家老爺是不同意買海島。他說,海島運送物資過去非常困難,島上許多島民又未開化。若是萬金買了海島,怕是難以回本,日後要砸在手上的。”
林雲舟聽了,不由皺眉:“那怎麼辦?這婚事怕是要黃了。”
王招财神秘地一笑,像隻偷吃了腥的狐狸:“嘿嘿嘿,這怎麼難得倒本少爺我啊!阿旺,快跟她說說本公子的豐功偉績!”
阿旺無奈地歎了口氣:“少爺偷了老爺的印章,先斬後奏買下了東極島。幸得老祖宗求情,說他也是為了求親,是為了給王家開枝散葉,所以老爺這才手下留情,隻打了他二十大闆。”
林雲舟聽得目瞪口呆。她都不知道是該佩服王招财的膽量,還是該為他默哀三秒。
王招财見她一臉佩服的神情,得意地挺直了腰杆,大笑道:“總之,事搞定了。” 說到這,他挪了挪身子,準備站起來,去跟坐在前面的李子安報喜。結果剛一動,疼得他龇牙咧嘴,差點又跌回座位上。
林雲舟看得直樂,随手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随意地扔向阿旺:“阿旺,接着,這是我家祖傳的太湖靈藥。等傷口脫痂後,敷上珍珠粉,可以修複疤痕。”
阿旺連忙伸手接住,感激道:“哎,多謝林姑娘!”
王招财也不客氣,把瓷往懷裡一揣,沖林雲舟嘿嘿一笑。
李子安聽聞王招财為她挨了二十大闆,還被關在祠堂跪了三天,心中不免愧疚。她向來知恩圖報,便趁着課間找了個機會,将事情的隐情如實告知了王招财。
“其實……你不必這樣做。”她的聲音裡帶着幾分歉意,“你受苦,都是因為我。”
王招财卻毫不在意,笑得一臉灑脫:“哎呀,子安姑娘,你這話就見外了!這不是天助我也?你看,這可不就是天賜良緣啊!”
他的話讓李子安愣了一下,擡眸看着眼前這個總是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心裡竟有一絲微微的觸動。她的臉微微泛紅,輕聲道:“多謝你,王公子。”
王招财一怔,随即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一排大牙,顯然心情極好。
李子安繼續道:“其他有關婚事的一切安排,我都聽你家長輩的。” 之後,李子安還有要事,便匆匆告别了王招财。
王招财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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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林雲舟與李子安探秘皇城,暗訪蹤迹。
隻見她倆沿着護城河小心翼翼地行走,借着樹蔭與宮牆的掩護,觀察着周圍的情況。此時,夜色未至,宮門尚未關閉,守衛們也正值交換替班之時。
李子安懂獸語,因此兩人決定從皇城裡的小動物入手,看看能否找到思潼公主的蹤迹。
第一站,護城河的小魚。
林雲舟蹲在河邊,輕聲道:“子安,小魚它們,這條河裡有沒有女屍。”
李子安微微點頭,手指在水面輕輕點了點,嘴唇微動,一連串柔和的音節飄散入水。片刻後,幾條小魚在水中打了個旋,尾巴輕輕擺動,仿佛在回應。她側耳傾聽,然後搖了搖頭:“它們說,沒有。”
林雲舟皺眉:“一點都沒有?”
李子安确定道:“沒有。”
第二站,井水裡的青蛙。
兩人又悄悄繞到皇宮後面一口不起眼的老井旁,李子安再次施展獸語,與井邊的青蛙低聲交談。過了一會兒,她擡頭道:“青蛙說,這幾個月倒是有個小宮女落水,但要說陳年舊屍體,它們沒見到。”
林雲舟點點頭,落水的小宮女與思潼公主并無關聯。
第三站,紅牆上的麻雀。
李子安仰頭,輕聲喚了一聲,不遠處幾隻麻雀撲棱棱飛來,落在牆頭,歪着頭看她。她低語幾句後,麻雀叽叽喳喳地回應了一陣。
李子安道:“它們也沒見過什麼屍體。” 她目光掃過眼前巍峨的宮牆,心裡隐隐覺得這件事并不簡單。
最後一站,地磚下的螞蟻。
她們甚至問了側門邊的小螞蟻,想知道皇宮宮殿的地磚下是否有藏屍的可能。
小螞蟻一邊搬運糧食,一邊用微弱的聲音回複:“有幾具前朝的骨頭。”
“前朝……” 李子安皺眉計算:“前朝距今大周開皇二十六年,已有二十多年。思潼公主是在十年前才來到京城,這幾具骨頭,肯定不是她的。”
林雲舟輕輕歎了口氣,雖然她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線索,卻依然未能确定思潼公主的下落,“今天又是無功而返啊。”
李子安心頭卻并未感到沮喪。相反,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燃起了一絲新的希望:“也許,我們并不是沒有收獲。”
林雲舟側頭看她:“什麼意思?”
李子安緩緩道:“至少,我們沒有找到屍體。”
林雲舟一怔,随即神色漸漸柔和下來。是啊,她們一直未能找到關于思潼公主的死亡證據,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許,還活着?她或許在某個角落裡,還活着,隻是苦于無法與族人聯系。
夜色漸濃,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期待。
或許,這場尋找,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