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白雲，自在舒卷。

今日便是妖界三日遊的最後一天了，他們即将動身離開。

毛家茶水鋪前，熱氣騰騰的包子整整齊齊地放在蒸籠中，散發着誘人的香味。那蝴蝶男妖扭着腰肢，盈盈而來，将一整盤包子遞到林雲舟面前：“林姑娘，趁熱吃吧，嘗嘗我這獨家手藝！”

林雲舟剛要伸手，旁邊的綠色毛毛蟲已經晃着胖乎乎的腦袋湊過來，黑亮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盤子裡的肉包子，口水幾乎要流下來。

她拿起一個扔給毛毛蟲：“吃吧，毛孩兒。”

毛毛蟲立刻張嘴一口吞下，咀嚼間還不忘驚喜地道：“姐姐，你不怕我啦？”

“怕呢。”林雲舟一臉認真。

毛毛蟲頓時不滿地甩了甩觸角，“切～等我長大了，化繭成蝶，準保比我蝴蝶爹爹還美豔十分！到時候你肯定會後悔，哼！”

林雲舟失笑，随口道：“哦，那到時候别忘了讓我看看。”

蝴蝶男妖掩唇笑道：“你可别小瞧我們毛孩兒，他可是幻彩蝶妖血統，将來羽翼一展，說不定會是萬妖追捧的絕世美男子！”

“對啊。” 毛毛蟲點點頭，随即又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姐姐，将來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就勉強娶了你吧。”

“咳咳。” 林雲舟咬牙切齒，“那真是謝謝你了。”

毛毛蟲昂起腦袋，一臉自豪，“不用謝，姐姐！”

季清吟始終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她與其他妖族間自然而然的小小互動。他微微擡手，捏起一隻包子，遞到林雲舟嘴邊。

“給你。”

林雲舟愣了一下，随即咬了一口，又用手接着，笑道：“謝啦。”

季清吟沒說什麼，隻是又拿起一隻包子，緩緩咬了一口，動作自然得仿佛剛才遞給她，隻是順手而為。

林雲舟三兩口吃完，滿足地拍拍手，“吃飽喝足，該上路啦。”

她伸了個懶腰，望向遠方連綿起伏的沙丘。

妖界的三日遊，比她預想中更加熱鬧。有趣的妖族、奇異的市集、悠閑的時光……

季清吟收拾好行囊，将細柳劍負在背後，随她一同坐上毛毛蟲的背。

毛毛蟲雖然個頭似乎比前幾日又大了幾分，但馱着衆人晃晃悠悠而去。

林雲舟忍不住扶着季清吟的手臂，以免自己一個不穩滑下去。

走了好一段路，她忽然偏頭看向他：“清吟。”

“嗯？”

“你覺得，妖界怎麼樣？”

季清吟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他低頭思索片刻，答道：“尚可。”

林雲舟翻了個白眼：“評分這麼低？”

他嘴角彎了彎，語氣依舊淡淡的，卻難得認真了一些：“很生動。”

說完，他微微側頭，目光落在她臉上，聲音誠懇而溫和：“我以前隻是個尋常人，未曾想過要踏足妖界。”

林雲舟怔了一瞬，随即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那倒是。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妖界，這裡比我想象的更有煙火氣。”

微風拂過，掀起她的發絲，也輕輕拂動季清吟的發梢。

他沉默片刻，輕聲道：“以後還想來嗎？”

林雲舟點點頭：“想。”

她頓了頓，又想到什麼，笑道：“對了，回去還要謝謝王哥呢。子安和他的婚事也快要定下來了吧，到時候還得備上厚禮。”

季清吟輕輕颔首，嘴角緩緩上揚，“自然是要的。”

以後，我們再來。

他們的旅途還未結束，未來的路，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