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奇異的香氣争先恐後鑽入她鼻子裡,葉蘿衣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卻隻看到一片漆黑,“蘇簡?”
見無人回應,她動了動身子,才感覺到手腳被束縛,渾身也是酸軟得沒有一絲氣力。
她還記得自己與蘇簡成了親,在洞房喝了交杯酒就失去了意識,“我這是在哪?有沒有人啊!”
“她好像醒了,快去禀報給管事的。”
“你們是何人?我這是在哪裡?”聽到青年的聲音,她使出所有力氣喊出心中疑問。
“等管事的來了,自然會告訴你。”
“喂!”她剛開口就覺喉嚨湧出鮮血,即刻又失去了意識。
“喂,快醒醒,剛才不是很有精神嗎?怎麼此刻又在裝死。”青年用力搖晃着她的肩膀,伸手就要往她臉上招呼,隻聽得啪的一聲,“總管。”
“打壞了,你替她嫁嗎?”
“嗯……你們是什麼人?”她迷糊看着坐在青年們中間的人問道,“我怎麼在這?”
“我們是幫你飛上枝頭做鳳凰的人。”管事的眯眼笑着看向她,“長得可真像啊,就像一個娘胎裡出來的。”
葉蘿衣擡頭不解地看向他,掙/紮着想要站起來,卻被身旁的青年推得跌回地上。
“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管事的靠在太師椅,拿着小茶壺往嘴裡倒茶,“有個官老爺要找個‘女兒’,替他親女兒嫁人,現在這個好事落到了你頭上,我替老爺來問問你的意思。”
“不要,我已經嫁人了,也不想做什麼大官的‘假女兒’。啊!”話剛說完,頭頂就傳來一陣劇痛,青年又揪住她的頭發,強迫她擡起頭。
“不?你有資格說‘不’嗎?不想要你這小臉蛋了?還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管事的将茶壺放在桌上,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撫摸她的臉,“看看這屋子裡的人,你有本事走出去嗎?你知道我們這是什麼地方嗎?有多少姑娘開始都像你這樣,一副貞潔烈女模樣,現在還不是乖乖的。”
“我們有的是手段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管事的背過身,把/玩手中的串珠,“你不要自己的命,那要不要桃源村村民的命呢?”
“你!你們要做什麼?”葉蘿衣劇烈掙/紮還是被青年按在原地,目眦欲裂看向管事的的背影,“你們到底是怎麼把我抓來的?”
“這就不是你該知道的事了。既然我能把你抓到這,自然也是有法子把這個村子的人都抓來。”管事的捏住她下巴,蛇蠍般的眼睛冷冷盯着她,聲音冰冷問道:“桃源村是該存在還是不該存在,你晃晃腦袋的事。”
“隻要我答應,你們就不會傷害他們,對嗎?”看到管事的笑着點頭,一滴熱淚從她眼眶滾落下,“好,我答應。”
“這才對嘛。”管事的接過手帕認真擦拭着手指,“你運氣可比那些姑娘好多了,點點頭就能做大官的正房夫人。”
“不要這喪氣模樣,笑一個。”
絲綢蓋頭仿佛有千斤重,壓得她喘不過氣,回想到在桃源村與蘇簡成親時,透過那麻布蓋頭可以清晰窺/探到外面的一切,現在雙眼都被蒙在黑暗中。
忽而聽得遠處傳來腳步聲,她身子輕微顫/抖起來,雙手緊緊攥住滑/膩的喜服。
一雙黑色短靴出現在她視線中,葉蘿衣深深吐了口氣,心中自我寬慰道:“我本是孤女,如今能保全村名的性命,也是對他們将我養大的回報了。”
蓋頭突然被挑開,她埋着的頭更是不敢擡起來,生怕那大官一眼便識破自己是假“小姐”。
身旁床榻微微陷下,那人靠在她身旁坐下,陣陣酒氣幽幽傳來:“你抖得這麼厲害,是因為怕我還是因為冷?”
葉蘿衣隻覺這人聲音低回輕柔,甚是悅耳,但還是不敢輕易開口。
“想來是怕我了,看來我的名聲還是太壞了。”那人輕笑着說道。
葉蘿衣在心裡答道:“我可不是你們這人,從前還真沒法聽說你這人,現下也隻知你是個大官。”
“我同你說,莫要聽那些人胡說,我不過是不喜歡受那些規矩管束,想活得随興些。”他輕輕歎了口氣,“我最想像父親那樣在馬背上自由奔馳,為國家征戰。不過嘛,家中就我這個獨苗,我這輩子也就隻能在晉都中做個閑散侯爺了。”
葉蘿衣心想這人真是有趣,比前幾日教她規矩那些人好多了,忍不住嗤的一聲笑出聲來,又連忙捂住口鼻。
“想笑就笑吧,莫要過于拘謹。”男子也笑着寬慰道,“這喜被中怎夾着這白色的物事?”他抓起在床上觸碰到的東西,看着她問道。
葉蘿衣臉紅得像要滴血,聲音如蚊叫般答道:“嬷嬷說這是用以接落紅的錦帕。”
傅淮書将那錦帕朝床上一甩,尴尬笑着開口:“原……原來如此,是我唐突了。不如……不如我自罰一杯罷。”
“我一個人喝多沒意思,不如你也來嘗嘗這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