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葉蘿衣剛發了豆蔻二人去廚房,就見一個面生的侍女走了進來,“夫人,奴婢有個遠方親戚久病未愈,相求夫人給看看。”
“可否看過大夫?知道是何病症?”葉蘿衣收起正在看的醫書就起身,忽地想起她不能離開侯府,“我可以給你親戚看,但隻能勞煩她過來。”
“多謝夫人,隻是這親戚無法離了床,他讓我給你帶了封信,你看了就能知道他是何病症。”侍女将信放在桌上又退回原地。
“看了信就能知曉?葉蘿衣一臉狐疑将空無一字信封拆開,展開那一頁信紙,隻覺一陣眩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嘴中喃喃念叨,“蘇簡?”
“侯爺。”
聽到侍女的話,她手忙腳亂将信夾進桌上醫書中,表情甚是不自然地看向傅淮書,說道:“侯爺怎麼這時候回來了?不是說今日與好友相聚,晚些回來。”
“下去吧。”
傅淮書将她抱入懷中,聲音極柔和說道:“想你了 ,便先回來了。”
“侯爺又調戲妾。”她嗔怪的答道。但還是緊緊靠在他懷中,今日他身上的梅香中多了幾分酒氣,卻還是格外讓人安心。
“我可是真心想你,怎能算得是調戲。”傅淮書俯身與她面面相對說道。
“侯爺,你醉了。”看着對方微微泛紅的眼睛,葉蘿衣輕聲說道,“妾,扶你去歇息。”
“青天白日可不能歇息,不然夫人又要說為夫孟浪。”傅淮書貼在她二人帶笑說道。
“那……妾扶侯爺到房中坐坐可好?”夾在醫書中的信就像抵在後腰的匕首,讓她一瞬又驚醒過來,不敢沉浸在他的溫柔中。
“為何不可再書房中坐坐?是為夫回來打攪夫人看書了?”
“侯爺醉了,這書房中可不便于歇息,。”葉蘿衣心幾乎提到嗓子眼,故作鎮定說道,“妾陪王爺歇會兒可好,起來再看書。”
“嗯……”他知道葉蘿衣不想被人發現夾在醫書中的物件,故意停頓一會兒,才繼續說:“好,走吧。”
葉蘿衣才松了口氣,小心扶着他走向卧房,剛站在床邊就被他抱着倒在床踏上,吓得她閉眼睛驚呼,:“侯爺,妾可有撞得你哪裡不舒服?”
她緊張看向墊在床踏上那人,想要起身卻又被他箍在懷中,起不來,“莫動,與為夫一同歇會兒。”
見傅淮書果真閉上雙眼,像是在休息,她也不敢再掙紮,輕輕靠在他心口,聽着他依舊炙熱的心跳,忽語氣悲戚問道:“侯爺,若有一日……”
“喚我名諱即可,侯爺來侯爺去,多生疏。”傅淮書輕扶她背心說道,“若有一日如何?”
“若有一日你知道我不是我,你會如何?”說着她聲音竟哽咽起來。
“你便是你,怎能不是你。”
“若有一日你發現我是别人呢?”
“你不是别人,你是傅淮書的夫人”他睜開眼睛,清明的雙眸看着面前紅了眼眶的人,歎口氣說道:“我又惹你不高興了麼?”
“不曾。”她提起嘴角強打起笑意搖搖頭,“或許我是醉了,竟在胡言亂語。”
“無礙,你我都是夫妻了,自然可以說些不與旁人說的話。”傅淮書在她眼角落下一吻,“你也不是别人,不管傅淮書是承恩侯還是山野村夫,都隻有你一個妻子,你可願意。”
“願意,妾願意一生都與侯爺相伴,白首不離。”葉蘿衣把臉埋在他胸口,羞怯答道。
“若我是山野村夫就不能坐你夫君了?”傅淮書故意對上她眼睛問道。
她臉頰,耳垂和脖子紅得幾乎要滴下血來,輕輕捶打在傅淮書肩膀上說道:“侯爺欺負妾。”
“剛才不曾欺負,現在才是要欺負。”
話音落下她就覺天旋地轉,身子問問落在柔軟又極暖和的錦被上。
深夜,兩人守在侯府側門,臉上的皮膚已經被寒風吹得青紫,蘇簡終于忍不住問道:“大哥,她該不會不管咱們了吧。”
牛見禮心裡也沒了底,說道:“不會,靜觀其變,許是那人還沒将信交到她手中,以我對葉大夫的了解,她不是如此決絕之人。”
“那咱們還要在這等下去麼?”蘇簡實在冷得渾身沒了知覺,心中開始向往萬花閣溫暖的房間,美味的食物。
“先回去吧,咱們明日再來,我就不信還要在這守幾天。”
就這樣二人又縮着身子往回走,兩個人的身影在冷清無人的街上格外顯眼。
“嗯?”傅淮書剛要起身,手就被一隻小手抓住,黑暗中傳來她疑惑的悶哼。
“為夫要去上朝了,夫人再睡會兒。”他又身後拍拍葉蘿衣的後背,見她呼吸均勻了,才又輕手輕腳離去。
已是鳥語連連時,葉蘿衣才撐着酸軟的身子坐在桌前,看着面前這盞冰糖燕窩,問道:“侯爺可用了早膳?”
“夫人你就放心吧,侯爺不會挨餓。”豆蔻笑着答道。
聽她這話,葉蘿衣又羞紅了臉,人都要跳到面前的碗中。
被豆蔻鬧得她許久才吃完早膳,走到書房又是左一個豆蔻,右一個小荷,都好奇今日要學甚麼。
“别急。”她淺笑着翻開桌上的書,一見到那眼熟的信紙,立馬臉色大變将書合上,“今今日學古詩吧。”
她拿起這本書,極不自然走向書架,找出本《詩經》,又拿着這兩本書走回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