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呗!你傻了?”王樂知一巴掌呼上了賈唯康的臉。
挨了一掌的賈唯康,從桌下暗戳戳舉起手,結結巴巴地提問“我們還要走嗎?”
對啊,王樂知他們原本是打算去附近最近的城池的,再輾轉回涼州。他們幾個人剛摸上官道,就被巧遇的五公子綁回了山寨。
“走,反正我是要走的。這山寨,我都待了快二十年了。記得老家邯鄲的這時候,采桑女她們早就在采桑葉了!”王慧月第一個站出來,斬釘截鐵地表态要離開。
王慧月被困土匪山寨這麼些年,現在一聽能走,就想回老家邯鄲。除了外出探親,她都是在趙國邯鄲生活的,那有她兒時嬉戲的同伴,還有她與她去世的父母生活的痕迹。即使,那還有王慧月心懷怨怼的王氏一族。
一個人無論在何地,過着怎麼樣的生活。自己的腦海裡印象最深的地方,一定是自己長大的地方。
王氏聽見王慧月提起邯鄲這個地方,索性建議道,“樂知,唯康,我們幹脆也回邯鄲,不去涼州了。”
涼州位于大燕朝版圖的西北角,路途着實有點遠。王樂知他們剛從颍川出發,就走出縣城幾步,又是遇黃巾,又是進土匪窩的,再往涼州去,一路上不知要出多少事。
而邯鄲位于大燕朝的腹地,王樂知他們去邯鄲避難。一來有當地王氏一族的照料,就算會受點氣,好歹性命能得到保證;二來就是邯鄲較涼州靠近大燕朝的政治中心上京,他們便于在邯鄲得知上京城内的消息以及沒準能與京中的賈良取得聯系。
王樂知緊接着詢問道,“我們現在在哪裡?”王樂知他們一行人是被蒙着眼上山來的,走了良久,又剛剛脫身于囹圄,對自己的位置很迷茫。
在場的人一齊将目光投向五公子,因為隻有他一個人能下山,“山寨在什麼地方,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我曾聽父”
五公子急忙改口,“大當家說過,他早年在南陽賣過草鞋。”
“想不到土匪頭子還會編草鞋啊?”賈唯康哂笑着望向五公子。
“賈唯康,你”王樂知用眼神示意賈唯康安分點,眼珠子在他看過來後,轉向五公子。
黑大當家是五公子的父親,既然黑大當家是土匪,那麼五公子跟土匪也脫不了關系。賈唯康的确應該注意一下言辭,他們一行人還在土匪的地盤上,不能有親戚關系就胡咧咧啊。
親戚是親戚,還有血緣關系。可是這親戚十多年都沒聯系了,情誼還剩多少,誰也不知道。
何況土匪頭子黑大當家是在場一個的丈夫,又是一個的父親。王樂知一行人和他們論起關系的遠近,指不定比不上那個黑大當家的關系近呢!
王樂知拎起茶壺向杯子裡倒點水,再把其他器具往旁邊一推,在桌子上清出一片地方。
王樂知離桌子一拳距離遠近,用伸進茶杯沾水的手指,畫出路線圖。
“你們看!”得益于王樂知的博聞廣識,僅僅依靠對見過的地圖的記憶,她就畫出了南陽、颍川、涼州以及邯鄲四個地方的位置。
根據王樂知一行人從颍川出去,預計逃到涼州的經曆。颍川已經有黃巾小隊掃蕩了,颍川不能去。
“按照我們在颍川境内被抓後,蒙眼前是日頭高照,到下地牢前是太陽初升,大約走了半個白天加一個黑夜。
根據我們一行人又是疲憊,隊伍裡又是有女眷來看,我們的腳力絕對不快。
如今處于南陽的話,這個山寨應該是在南陽鄰近颍川的邊界。”
王樂知分析一行人具體所處的方位後,又指着前邊畫出的颍川,用指頭點了點。
“颍川不能去,我們就是從颍川逃出來的。就算颍川郡裡隻有少許黃巾軍,我們這麼點人也賭不起這概率!”
再除去走淮陽,要經曆砀郡,東郡,邯鄲的線路。
那麼目前,最短的路線就是先穿過三川,越過河内,再到邯鄲城。”南陽緊鄰颍川的西南面,南陽越過三川,穿過河内,可達邯鄲。
突然間,山寨裡裡外外燈火通明,外間都是窸窸窣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