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和枭哥走後,我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感覺腦子裡亂糟糟的,因為接下來的方法需要遲,我也沒離開,果然沒多久,遲回來了,身後跟着山鬼。
“哇,鬼哥也來啦!”恢複精力的我翻身下床,光腳跑去,輕輕給了山鬼一拳。
“對呀,”山鬼雙手搭上我的肩,頗有些擁抱的意味,“放心,我們都會幫你!”
我正要回答,遲遞來一雙粉色毛絨拖鞋:“穿這個。”
“呃,哦,謝啦!”我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兀自穿上,感覺蠻舒服。
“對了,蓠怎麼沒和你一起?”山鬼突然問。
聽他提起藥蓠,我抿抿唇斂了神色:“他沒回宿舍麼?”
“沒啊,我還說找他來着。”山鬼挑眉。
“完了!”我想起自己先前對他的态度,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當即推開兩人,穿着拖鞋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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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昱!”遲剛要去追就被山鬼攔下,隻見一隻毛茸茸淡金色的小動物鑽出山鬼的衣領,落地後一溜煙兒竄沒影了。
回望滿臉驚異的遲,山鬼笑眯眯歪過腦袋:“坐下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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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我明明……明明不是那個意思!讓藥蓠出去,是不想讓他因為擔心幹出傻事來啊!
我一面拼命跑,一面苦思該怎麼解釋,終于在酒窖外氣喘籲籲地停下,見門鎖着,又趕到浴場,和白澤一打聽,依舊無果。很快天就黑了,我急得心裡發毛,仰頭轉圈環視這裡,忽然靈光一現,随即奔向空茶舍——
進屋後,我沒有開燈,默默在黑暗裡站了好一會兒,才道:“出來吧,混蛋。”
身後的鎖門聲回應了我,然後是熟悉的冷哼:“還挺了解我?”
“可你一點都不了解我,”聽見他走近,我毫不客氣地轉身,“竟然用這種方式……靠!!!”
沒想到借着窗外微光,我竟然看到藥蓠赤身裸體!
“不好意思,剛變回來。”他倒不以為然,仍舊沒輕沒重地傾身湊近已經背過臉的我,“再說都是男人,你怕什……唔!”
話音未落,他就被我扔過去的外套打中腦袋:“穿上!”
一陣“窸窸窣窣”過後,我小心翼翼睜眼,隻見藥蓠随便拽了條毯子系在腰上,這才将有些短的袖子伸到鼻低嗅了嗅:“好香……”
直到此刻,我才意識到自己和他的身高差多麼明顯,那外套我穿時分明快到膝蓋……
“其實你沒必要這樣。”我在席子上坐下,随手打開竹編台燈,房間立刻從黑暗變成昏暗,有了溫暖靜谧的氛圍。
“哪樣?”他勾過我的肩,靠近注視我。
“懷疑我對你的……”我被他瞧得臉頰發燙,好不容易才蹦出一詞,“信任。”
“哈哈哈哈!”藥蓠朗聲笑了。
我無奈,正要推開,卻被他又摟緊一些:“傻狗,我隻是想找個地方認真地告訴你……多糟的事,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
“少天真了!”我一把甩開他,“我都不知道很快将要面對什麼!你不是有自己的夢想麼?何必被我耽誤!”
“無所謂,你們在屋裡的談話,我都聽見了。”藥蓠低頭,阖上眼,深吸一口氣,像在克制某種強烈的情緒,然後慢慢仰頭,仍閉着眼,“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沒這道理!”我猛地起身,又紅了臉,趕忙垂眼看向别處,“你真的以為自己是亞當麼!”
“呵,”藥蓠懶懶起身,語調突然降了溫,“去他媽的前世!”
我一驚。
“上一世的虧欠也好,約定也罷,都與我無關。”藥蓠走近,湊到我耳邊,長發垂下,遮住他的臉,蹭着我的肩,“我隻知道在我快要放棄時,遇見了即便食不果腹也堅持寫作的你,在最不堪的環境裡描繪最絢爛的人生,筆下一切皆是我向往的模樣……”
他頓了頓,冷冷道:“莫昱,這樣的你不該被困在宿命的安排裡,我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