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他一個側身就可以翻進去,此時抱着一個累贅,不得不對機甲說:“把安全梯放下來,”
懸日不是普通的機甲,它陪伴封岸祝多年,有成熟的智能計算系統,如今已經成長成一個成熟的智慧生命了。
“主人,你要和他結婚?”
封岸祝被問得一愣,突然記起來自己曾經為了拒絕某個想要試駕他的人,說過的話,“我的機甲隻能我的伴侶能坐。”
這話已經被懸日歸到了系統計算中。
“删掉這些無用的東西,這些隻會占你的内存條。”封岸祝警告它。
正常機艙都是設計兩個座位的,因為過去機甲是戰略武器,不像現在的和平年代。一旦上戰場,獨自操作機甲萬一出現什麼狀況和失誤,同伴能夠代替執行接下來的任務。
封岸祝沒有設想過自己的同伴,因此他在設計機甲時要求取消了另一個機艙位置,而是引入了更龐大的數據計算系統。
封岸祝現在無比後悔現在的決定,他隻能把乾留鈞抱在懷裡,操作了自動駕駛。
“通知謝和暢,讓他派人打掃戰場,不要有任何遺留,另外徹底封鎖這塊區域,不許任何人進入。”
理解不了人類複雜情感的機甲一闆一眼道:“好的主人。”
事情發生得突然,好在謝和暢一向做事面面俱到。他是封岸祝的教練,很快處理好後續的一切事務,乾留鈞也被他安排進了VIP病房。
封岸祝并沒有打算親自去探望,避免讓對方産生什麼不必要的聯想,“人醒了嗎?”
謝和暢此時正頭痛說:“這……醒是醒了,就是一直鬧着。”
果然,還是想見他,封岸祝揉眉。
謝和暢卻接着說,“一直鬧着我們把他的東西還給他。”
“什麼東西?”封岸祝動作一頓,疑惑擡頭。
“說是一個布袋子。我們在清理現場的時候确實發現了類似的包,但是已經都處理掉了。”
封岸祝想起來自己随手丢棄的布袋子,就那個破破爛爛的布袋子,裝了一堆七零八落的機甲碎片。唯一值錢的就隻有他碎掉飛下來的A級武器碎片吧。
“那就賠他。”封岸祝拍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謝和暢也沒見過這古怪的人,“他也不願意要星币。”
“不要錢?”那要什麼?封岸祝合理推測這隻是乾留鈞想繼續糾纏的借口。
他不能姑息縱容,“那随他去。”
見到封岸祝精神力狀态亂成一團,謝和暢十分擔驚受怕,一張硬漢臉都精神萎靡了,“這些都是小事,小岸,你什麼時候去趟研究所,你的精神力暴動得太頻繁了,這周你已經破壞了三套A級兵甲。”
“再說吧。”封岸祝回避這個話題,挂斷了通話。
他閉上布滿血絲發紅的雙眼,腦子裡不斷重複作戰時的畫面。
到底是為什麼?他為什麼會不斷失控?
他握了握掌心,倒不如像乾留鈞一樣做個沒有精神力的平凡人,一切都是徒增煩惱。
乾留鈞總算懂了蜜蜂的心理狀态了。勤勤懇懇工作,卻被人抄了家。
梅開二度,他快破防了。
封岸祝安排的病房條件實在好得沒話說,要不然就這樣一直賴着好了,他喃喃,“是裝瞎還是裝失憶好呢?”
“你隻是蹭破一點皮,還是别想着怎麼碰瓷了。”剛進病房的男醫生聽見了乾留鈞的自言自語,無情地戳穿他的小詭計。
乾留鈞有些社死,嘴上不争辯,心裡嘀咕,這怎麼能叫碰瓷,封岸祝可是弄丢了他的财富密碼。
這時候男醫生走近,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給他換藥上藥,“你運氣真好,這樣的高級武器碎片爆裂的威力無窮,其中又附帶巨大精神力,要是再深一點就危險了,不像現在一樣隻是傷口愈合得慢。”
乾留鈞本以為用治愈艙叮一下就好了,沒想到精神力還有這個作用。
“鐘宿越。”他瞅一眼這人的銘牌,念完他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
等等,李雪伊給他介紹的人生導師不就是眼前這位。
“你就是鐘宿越?”
當初李雪伊介紹,他還以為對方會是什麼青少年心理關懷導師呢,原來隻是個普通醫生。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鐘宿越平淡地回複,“我選修了多個學位。”
乾留鈞總覺得這人沒有看起來這般人畜無害,他心懷警惕。
“雪伊學姐和我打過招呼了,乾留鈞,你要來我的實驗室嗎?”鐘宿越發出邀約。
确實如他所說,反正那點小傷好得差不多了,乾留鈞躺着也是無所事事,“你給多少工資?”
“當然,”鐘宿越當即立斷,“這是你第一個月的工資。”
乾留鈞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下意識接收了這筆天降橫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