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礦洞中,乾留鈞悠悠轉醒,發現胸前趴着兩隻憨态可掬的小灰鼠,它們毛茸茸的身體微微起伏,似乎還在安穩地打着盹。
他條件反射地直起身子,幾隻小灰鼠瞬間警覺地站立,嘴裡不斷發出吱吱的低語,輕微的聲響驚動了周圍的人。
“小鈞哥哥,你終于醒了!”小樹從人群中擠進來,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欣喜,眼睛亮晶晶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見到熟悉的人,乾留鈞才真切意識到這不是一場噩夢。他緩緩眨了眨眼睛,剛起身,他就感覺腦中一陣嗡鳴,天旋地轉般的眩暈感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讓他險些又跌坐回去。
“我們這是在哪裡?”乾留鈞環顧四周,洞内滿是碎石灰燼,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灰蒙蒙的。偶爾有水滴聲從空曠的出入口傳來,沒有風聲,一切寂靜得有些詭異。
衆人三三兩兩席地而坐,也有橫躺着失去意識的,身旁聚着應是他們的家人。
見到乾留鈞蘇醒,他們隻掃一眼就都識趣地移開視線,低垂着頭不言不語,神色頗有些麻木。
小樹沒察覺到低沉的氛圍,他他微微仰着頭,臉上帶着期待誇獎的神情,“小鈞哥哥,你交代的我都做好了,現在大家都沒事了。”
話雖如此,乾留鈞卻清楚,距離脫離危險還遠得很。
接着,小樹關切道,“小鈞哥哥,他欺負你了嘛?你回來的時候嘴裡還流血了!”
乾留鈞緩慢地眨了眨眼,沒感覺身體有什麼不适,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記憶是斷斷續續的,再用力回想,太陽穴位就突突地跳,悶痛讓他無法繼續回憶,隻能就此作罷。
“小樹,别胡鬧了。”迎面走來的女生和小樹長相要七分相似,卻與小樹跳脫的性子截然不同。她的語調輕緩,栗色的長辮垂在腦後,整個人的氣質溫柔恬靜。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歐洛拉主動解釋,“我是小樹的姐姐,謝謝你把我弟弟救出來。”
“其實是小樹幫我更多。”乾留鈞就事實說話,經過一番磨難,他深刻意識到自己普通人的身份在精神力的強壓下有多被動。
“你的精神力應該受到了沖擊,再休息一下。”歐洛拉也希望自己的能力可以為衆人脫困出一分力,“我的精神不算強大,但我能感知他人的精神能量場,”
他的精神力?要知道他從穿越過來,沒有感受過自己的身體内有任何精神波動。
歐洛拉沒注意他神色異樣,繼續道,“你的朋友是服用了藥物嘛?上次見他時精神力已經在崩潰邊緣,但送你來時幾乎已經趨向于平緩。”
乾留鈞下意識想否決這個推斷,封岸祝對藥劑的抗拒他看得分明。他想要摸出控制器查看封岸祝的精神狀态,卻發現口袋空空,竟是什麼也沒有。
難不成是他已經使用了控制器,讓封岸祝恢複了理智?
“用藥物雖說可以暫時壓制精神力暴動恢複理智,但他再次進入戰鬥,這樣做的風險可不小。”歐洛拉說出自己的擔憂。
人群中顯然沒有封岸祝的身影,乾留鈞的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此刻短暫的安甯,說不定是封岸祝用自身安危換來的。
與此同時,封岸祝正和前來追殺的芬尼根狹路相逢。
芬尼根沒想到封岸祝好居然還保持着理智,并且身上暴亂的氣息都已平息。
不知他又有何奇遇,但這正意味着他要找尋的結果就在此處,芬尼根果斷發出命令,“納魯,抓住他。”
那名沉默寡言的男人依舊扛着詭異的武器,但是他的狀态比之與凱斯賓戰鬥時更加癫狂,徹底失去了任何屬于人的情感色彩,俨然一個隻知道殺戮的人型機器。
封岸祝隻一眼就認出他的武器非比尋常,這種惡心的東西居然還尚存于世,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厭惡和警惕。
芬尼根此次定是準備充足來犯,手底絕對還有底牌,派出的絕不會是些蝦兵蟹将,比起機甲比賽,此刻是真正的生死厮殺。
此刻封岸祝的精神力前所未有的充盈卻沒有絲毫紊亂,和懸日的配合度也達到了最高,他的眼神如鷹般銳利,緊緊盯着前方的敵人。
在他身後就是乾留鈞等人的藏身處,不能繼續讓他們朝着這個方向,封岸祝有意将戰火轉移他處。
封岸祝所用的武器是為下一場機甲比賽準備的,一把長形的條棍狀金屬棒,它線條筆直流暢,閃爍着獨有的光澤,能随心變幻。長棍的殺傷力比起鋒銳的利刃有過之無不及,在強大的精神力加持之下,立刻有了劈天斬神的威勢。
随着敵人數量增多,封岸祝輕輕扭動長棍的關節處,隻見一處棍身突然分裂成六小節,每一節中都有鎖鍊相接,其靈活性大幅度提高,同時能格擋四面八方的圍攻。鎖鍊在空氣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局面沒有呈現壓倒性的優勢,芬尼根卻不急不緩,并沒有急着加大對封岸祝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