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話本子看多了,生了癔症吧?
那勞什子玩意兒是能讓他一口氣爬上珠穆朗瑪峰的峰頂?
還是能讓他騎上小街霸在大道上肆意狂飙?
恭王和王妃兩人輪流勸說,可他内心毫無波瀾,他既然知道自己穿越了,現下也隻想早點兒回去。
雖說他跌落山崖,重傷昏迷,但隻要還沒咽氣,爸媽就會想盡辦法吊着他的命。
他是一定要回去的,封建社會君主集權,哪有社會主義人民當家做主,來的香!
見他始終無動于衷,恭王又請國師将那道人請來了。
道人一揮手,便将兩人帶至雲層之上。
他感覺自己的腎上腺素直線飙升,整顆心髒怦怦狂跳,正激動着,身旁的道人忽然出聲:“熟悉嗎?”
他順着道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這……這不是三清山嗎?
末了,那道人一語道破他的真實身份,說出口的話在别人聽來或許是故弄玄虛,但他知道,眼下隻有去長明派才能找到回家的方法。
還有,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塌了,這裡真的有——仙人!
次日,府内挂起了紅绫,貼上了囍字。
問過下人才知,他不日便要與那個隻見過一面的姑娘成親。
這吃人的舊社會!
萬惡的包辦婚姻!
他當下便去找恭王說道,結果得了一頓家法,疼得他龇牙咧嘴,罵罵咧咧地被下人擡回了自個兒的院子。
思及此,權無心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全然沒注意到司卿眼中閃過的那抹詫異。
小……師弟?
怪不得急着要同她和離,原是想斬斷塵緣呐!
可這細胳膊細腿的,能扛過入門前的考核嗎?
“世子,民女聽說長明派每年新收的弟子不超過十人,被拒之門外的沒有上千也有上百,世子有信心能一定被選上?”
少年被她這麼一問,心中忐忑,不禁抿唇沉思起來。
司卿眉心微動,好似又想到什麼,看向他的目光中帶着一絲探究:“世子可有靈根?”
她無意間帶出的壓迫感令少年不自覺地站直了身體,一副聽訓的神情,緊接着在司卿略帶審視的目光中乖巧地點了點頭。
“父王說我體内有着千年難得一遇的極品靈根,生來便是為修仙準備的。”
“極品靈根?”
司卿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半晌後,她默默收回視線,“世子天賦異禀,日後仙途定當順遂。”
極品靈根在靈霄峰上也算是鳳毛麟角,想必這少年郎以後定大有所為。
不過,她就沒那麼好運了,半路恢複神識也罷,怎的唯獨少了那份靈力?
還有,誰家仙門弟子曆劫曆到一半還能被強行喚醒?
等她死遁回靈霄峰後,定要仔細問問,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動了手腳!
司卿眸底晦色漣漪,轉念想到這幾百年來,就沒一次曆劫是成功的,總是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頓時煩躁不已。
權無心見她神情頗為不悅,想安慰一下,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難道翠兒姐姐也想去長明派?
“姐姐,靈根不是人人都有的……”
少年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輕嗤打斷,他疑惑的看向眸色晦暗不明的女子。
“世子想多了,夜已深,還是早些休息吧。”
權無心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他抿了抿唇,識相地閉上了嘴。
他大步走到床前,俯身抱起一床被褥就地鋪開,眼角的餘光正巧瞥見司卿正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倏然間,他感覺後頸有些發涼,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後,試探性地問道:“今夜我睡地上,姐姐睡床上,三日一換,如何?”
司卿心中本就不快,聽見權無心說什麼三日一換,竟還打算讓她睡地上?
“世子……”
“噔噔噔!”
無視門外傳來的陣陣敲門聲,司卿徑直走到權無心身旁,繼而擡高音量:“世子,民女有話要說。”
或許是因為她突然靠近,少年下意識往前移了移,右腳剛好踩在已經鋪開一半的被褥上。
少年眉峰輕擰,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後,俯下身去輕輕撣掉不小心留在被褥上的髒污。
不料,起身的瞬間剛好與身旁之人撞上。
‘咚’的一聲後,司卿雙手捂着下巴,突如其來的疼痛激起了她鼻尖的酸澀,眸底水光氤氲,任誰見了不生出憐愛之心。
權無心見狀先是一驚,随後在她淚眼婆娑的目光下,從櫃子裡取出了一瓶藥膏。
少年力道輕柔,司卿感受着他指尖拂過處留下的絲絲涼意,和着清香的藥膏,仿佛置身于初春郊外的草地上。
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絲毫沒注意到此刻少年明澈的眸底已然不再平靜,深潭下盛開的那抹驚豔卻在她睜眼的瞬間,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