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醒來的時候,窗外俨然華燈初上。
身邊空無一人,身上多了件薄薄的西裝外套。
他晃動下手臂,環伺一圈,沒看到蕭阙。
剛要開門下車,眼前忽然彈出對話面闆:
【大富豪黃大貴向你發來戀愛邀請,你的選擇是:
同意,我的愛情信條——絕不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想試試,愛情就是要有更多可能性人生才會更精彩;】
司珏抄起外套狠狠砸在面闆上。
“策劃腦子讓門夾了,是不是路過的狗都得和我發展一下劇情?”
車外路過的狗忽然停住腳步。
他不禁又想:
如果不做選擇,系統極有可能按照黃大貴的意願給他生成什麼變态選項。比如一胎十寶。
司珏環伺着。蕭阙呢,他不是說等自己醒來一切可以迎刃而解,人呢?該不是在自己睡着時和黃大貴來了場愛的決鬥,不幸慘敗,痛失擇偶權所以灰溜溜逃走了。
司珏深吸一口氣,趕忙打開車窗對着窗外喊:
“蕭阙,我命令你立刻回來,你沒二百萬也無妨,但你不能把我丢給黃大貴。”
話音剛落,窗口閃來一道黑影。
“蕭……”
司珏驚喜地叫着蕭阙的名字,沒等說完,笑容随着言語一并戛然而止在黃大貴花癡的笑容中。
“小珏……嘿。”黃大貴蒼蠅搓手.gif
司珏趕緊關上車窗。一定是打開的方式不對,重來。
“等等小珏,先别急着關,哎呀!”黃大貴情急之下用手阻止車窗上行,被狠狠夾了下。
他拼命拍打着車窗,手裡還舉着什麼東西,喊道:
“恭喜你在最後一項真心測試中再次拿下最高分,貴哥是來給你送獎金的!”
司珏:?
送獎金?别不是要他拿後.庭花來接。
見司珏無動于衷,黃大貴将手中的獎金卡貼在玻璃上:
“貴哥家有嬌妻,芳齡二五,結婚那日便許下誓言,一生一世隻忠誠于她!貴哥對你說的那番話其實是真心測試的考驗,你快開窗拿走獎金,我家嬌妻還在等我回去吃飯。”
司珏緩緩蹙起眉,半信半疑打開一道窗縫。
獎金卡順着縫隙飄進來。
接着,司珏聽到黃大貴邊打電話邊急匆匆往外走:
“寶貝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在外面偷吃,都怪那該死的司珏磨磨蹭蹭!哦~我的寶貝你别哭,我對他那樣的能有啥興趣,貴哥馬上回家陪你,麼麼麼~”
司珏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這才後知後覺拿起獎金卡。
上面明晃晃印着幾個大字:
【最佳男友冠軍得住:司珏
獎金:200,000元】
司珏:???
直到賽委會的人過來說明情況。
其實最後一項真心測試是根據四位男主設定中的執念加以考驗。
比如出身豪門卻爹不疼娘不愛的莊晟,一生渴望親情,所以對他的考驗是由他家人出面表示:
讓你繼承公司的前提是必須放棄老婆們;
沈明軒的考驗則是:他就職醫院的院長表示小女對他情有獨鐘,隻要他們成婚就能提拔他為副院長;
陸錦溪同理:隻要他肯放棄老婆們,就能師承國際頂級音樂大師門下。
其實從才藝比拼環節結束時,這項測試就已經悄然展開,到處遍布秘密攝像頭,司珏所在的車裡也有。
而這項真心測試的計分方式由所有玩家投票決定。
本來其餘幾位男主都經受住了誘惑,堅持對老婆們的真心,結局圓滿。
可中間唯一的變量是:
總是說着“我最了不起,世界上沒有我解絕不了的事”的司珏,窩在蕭阙懷中,斷斷續續哭訴着黃大貴所作的腌臜事。
那個驕傲又不可一世的他放下尊嚴,毫無城府地依賴着他曾經瞧不上的男人。
玩家評論:
【我第一次在一個男生臉上看到何為“梨花帶雨”,撒嬌睫毛精!看得我幻肢都石更了[色]】
【嗚嗚嗚小珏珏看到愛人為他縫制小裙子導緻傷痕累累的手時,那種明明心疼又放不下面子隻能默默流淚的樣子真的好戳我。】
【傲嬌才是真絕色!!!一下子get到了這種人設有多香!!!】
【晟黨不服!你遊SB策劃好歹找個帥哥來考驗司珏啊,就黃大貴這号的……換做是我,别說一月給我二百萬,就是一月給我兩千萬我都要連夜扛着火車跑路好嘛!】
【可我們投給小珏的原因根本就是他!太!好!看!了!什麼叫玉軟花柔傾國傾城![戰術後仰.jpg]】
【老婆老婆,吸溜吸溜,策劃能不能給我老婆的皮膚排期安排上,這麼久了還是隻有一件原皮也太慘了。】
【冷門廚也想吃頓好的,策·吳彥祖·劃,囚囚你了~】
此時,簡陋的小屋裡。
司珏反複翻看着他的二十萬獎金卡,眉眼彎着,長睫在眼尾投出狹長挺翹的陰影。
看,就說這世界上沒有他司珏解絕不了的事。
那蕭阙說得冠名堂皇,什麼“我一定能幫你解決”,不過是早就知曉賽委會的用意,借花獻佛順便給自己找回面子罷了。
“叮咚咚~”系統音從頭頂冒出。
司珏:又來了,陰魂不散。
倒是這次,系統沒有逼他去迎接蕭阙。
鈔能力使然,原先簡陋的光門被暈着柔光的純白軟羽覆蓋,緊密相依的軟羽忽地炸開,于半空中翩翩起舞。
軟羽散開後,蕭阙出現在小屋裡,張口就是一句:
“恭喜你斬獲最佳男友冠軍。”
司珏高傲揚起下巴:
“這種小比賽對我來說不過手拿把掐。我燦爛的人生永遠光耀萬丈。”
說着,他莫名其妙看了眼蕭阙的手。
蕭阙皮膚白,因此那些血痕格外顯眼。
司珏倉促地收回目光,不知出于何種心态,像是逃避一般低下了頭。
蕭阙在他身邊坐下,語氣淡淡:
“看來黃大貴的演技還得多加練習,否則你現在不該坐在這得意忘形,而是在車裡抱着我哭哭啼啼。”
司珏擱在桌下的手暗暗收緊。
金剛石一般的嘴巴說着沒有溫度的話:
“你好像忘了我是專業演員,賽委會那點小計倆太好猜了,我發發善心陪着你們飙演技,你該不會當真了。”
蕭阙眉尾一揚,又是意味不明地道了句:
“是麼。”
司珏清了清嗓子,視線總是不由自主落在蕭阙那傷痕累累的手上。
冗長的沉默過去,他緊繃着嗓子,故作漫不經心,實則聲音極度不自然:
“手怎樣了,死不了吧。”
蕭阙舒展開五指,心不在焉輕輕道:
“托你的福,暫時死不了。”
司珏本想快點結束這個令他不自在的話題,卻聽蕭阙又補充道:
“我沒事,不哭了吧?”
一抹绯紅在司珏臉上彌散開,一直蔓延到耳朵後,脖頸也變成了淡淡粉色。
“雖、雖然那是演的,但、但我命令你立刻忘掉這件事。”不自覺的,他說話都磕巴了,态度卻依然強硬。
蕭阙向前探了探身子,單手撐着下巴,饒有興趣問道:
“你教我,該怎麼忘掉,我聽你的。”
司珏看向他,表情驟然嚴肅:
“閉上眼睛。”
蕭阙順從地翕了眼。
司珏繼續道:
“現在,想象你的大腦是一部windows系統。”
“嗯,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