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評論區也很熱鬧:
【司珏是誰?】
【剛和星創傳媒簽約新電影的十八線,早些年演過幾部無病呻吟的青春疼痛小言劇,豆子評分平均分2.1,這兩年銷聲匿迹了。】
【哇靠,賭博欠債兩千萬,這是把棺材本都玩進去了,還倒欠閻王上千萬。】
【賭博就是軟性毒.品!多少人因為賭博家破人亡,警方每年都在做禁賭宣傳,還有人不聽,非得輸得傾家蕩産才肯罷休,活該!】
【反正是沒名沒氣的小透明,直接抽掉合同換人呗,不然這影片上架了也是等下架,國内現在嚴打賭博,我二叔打個麻将都被請去局子教育了一頓,司珏他爹這種性質的豪賭基本算得上非法盈利了。】
【@星創傳媒娛樂。棄卒保車吧大哥們,别一堆人為了影片耗盡心力,最後廣電一句“失德藝人會帶壞小朋友”,讓一幫人的努力打了水漂,才真是哭都不知道找誰哭。】
【就是,優秀演員那麼多,沒必要為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喽啰傷神,換人!抵制失德藝人!】
【換吧換吧,一個十八線而已,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換了根本沒損失。】
司珏啥事沒幹就遭到了全網抵制,隻因不幸地沾上了個賭鬼老爹,還不是他親爹,冤不冤。
遊戲裡的網民和現實中的網民無二,一個個紅的就差把印着“中國”二字的運動服焊身上。
尤其是一言一行都被大衆看在眼裡的藝人,賭博、嫖.娼、包養這些在普通人眼中隻能算道德層面的行為會被直接上升到法律層次。
如果因為這種事,莊晟想單方面撕毀合同也是情理之中。
衆口铄金,積毀銷骨,誰也怪不得,都怪自己命不好。
司珏本就因為天氣陰潮而不美麗的心情,此時更是雪上加霜。
他幽幽看向牆上的“去他媽的”。
就算選角這事兒真黃了,對于司珏來說也是罐中裝酒不在壺(乎),無傷大雅的屁事不會對他的燦爛人生造成任何影響。
壞就壞在中間多了蕭阙這麼個不穩定因素。
他甚至能想到蕭阙會用那種臭屁的語氣對他說:
“叫聲老公就幫你解決。”
士可殺不可辱,司珏決定先睡覺。
……
“滴答、滴答、滴——答——”
司珏緊縮在一米二小床上,腳邊的搪瓷鐵盆攢了大半盆水,卻忽然在某個瞬間,屋頂漏水的“滴答”聲慢了下來。
沒了噪音污染本該徹夜好眠,他卻幽幽睜開了眼。
借着窗外路燈,看到雨還在下,屋頂的水珠卻沒急着落下,沾在裂縫中間要掉不掉故意挑逗。
房頂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随後,最後的水滴落下。
司珏猛地彈起身子。
屋頂有人,他可以确定。
思忖許久,司珏攏了睡衣拎着手電筒出了門。
以前看恐怖片,他會疑惑炮灰們為何明知前方危險重重,卻還是毅然前去不惜賭上自己年輕的生命。
現在他懂了,在一個人所有的情緒中,好奇心最為強烈,甚至可以令人暫時忽略危險。
司珏冒着雨出了門。
他所居住的老式居民房隻有三層,市政水壓過不來便在樓頂搭了個水箱,外牆一側做了梯子方便上下。
司珏順着梯子爬上去,從樓頂冒出半截小腦瓜,視線穿過黑暗看過去。
空蕩蕩的樓頂隻有一隻蓄水箱,開闊的視野一眼能掃盡全部角落。
沒有人,隻有一隻水箱,以及樓頂凹陷處鋪陳開的一塊塊木闆。
司珏膽子大了些,上了天台,環伺一圈,确定沒人。
而這幾塊木闆看着還是新的,并未被雨水全部浸透。
他垂着眼打量着木闆位置。
這下面正對着他那漏水的小屋。
可多了這幾塊木闆後,擾人的“滴答”聲也旋即消失。
司珏眨了眨眼,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哪來的菩薩大半夜不睡覺,扛着笨重大木闆上來為他遮風擋雨。
司珏第一反應想到了蕭阙。
但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首先,他沒聽到系統敲鑼打鼓的提示;其次,蕭阙為他做事不可能深藏功與名,必然要宣揚到人盡皆知。
起碼得讓他知道,方便他牢記這份恩情。
司珏在樓頂站了會兒,确定除了他之外剩下的都是鬼魂,這才幽幽順着梯子下了樓。
疑惑着走到門口,剛要推門,腳尖踢到了什麼東西。
他低頭一瞧,是一隻破破爛爛的紙箱子,裡面塞滿了小零食。
什麼抄襲版康帥傅,山寨版哇哈哈,仿制版好麗友人賬。
司珏将裡面的山寨小零食全倒出來,仔細檢查箱子看是否有相送者留言。
半天,毫無收獲。
這又是哪來的菩薩?
按照人設,首先排除蕭阙;
其次排除私生飯,十八線的原主不配。
司珏沒太當回事,這年頭閑人多,出現一兩個懸壺濟世的大善人也不足為奇。
可這些日子,他陸續在家門口發現很多東西。
包裝簡陋的男士polo衫、無一例外全是山寨版的大牌日用品、以及一些看着不太新鮮的蔬果肉魚。
司珏生氣氣,把這些便宜赝品全部打包送去樓下垃圾車。
就算暫時失意隻能依附着漏水小屋,他尊貴的身軀也絕不能被這些便宜貨污染。
今晚不睡了,他倒要蹲點瞧瞧,天天送便宜貨來羞辱他的人到底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