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周身噬人的氣勢卻叫人不敢直視,不敢垂涎,甚至恨不得退避三舍。
他徑直看向躲在國公夫人懷裡恨不得鑽進去的宋湘,手指一揮“來人!把傳謠之人給本官拿下!”
一行錦衣衛魚貫而出,猛的撲向面色灰敗目露恐懼的宋湘。
“爹、娘,救救我。”宋湘向國公和國公夫人伸手求救。
國公怒而起身“燕青峰你敢在本國公府中亂來,我定要到陛下那兒參你一本!”話是這麼說,但是半點沒有上前拉回宋湘的打算,反而往後扯了一把護着宋湘的國公夫人。
一直跪在一旁的宋婉甯把他的舉動看在眼裡,竟是不覺得驚訝。隻有冰涼和悲哀,為她,更為宋湘。
她嘲諷的看了一眼呼救的宋湘,你看這就是你自以為的靠山。
在看到你沒有利用價值時他們會毫不猶豫放棄你。
就在宋湘以為自己真的要被抓走時,宋婉甯道“燕指揮使,想必其中應該有什麼誤會。”
燕青峰自進入國公府後一直沒敢看宋婉甯,這是他第一次望向宋婉甯。
幾縷青絲被雨水中的水汽打濕,粘在臉頰邊,顯得她的臉更小,更憔悴,還有因為跪地膝蓋上些許的塵土和褶皺都讓燕青峰更用力的握緊刀柄。
他克制的閉了閉眼,然後道“哦?不知宋家大小姐有何賜教?”語氣裡帶着些憤怒。
國公在一旁恨不得捂住宋婉甯的嘴,從鄉下找回來的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這麼和錦衣衛說話。要知道錦衣衛可是皇帝的耳目,什麼消息不知道,再說就算今天宋湘并不是幕後黑手,但隻要錦衣衛說她是,那她就是。
雖然他剛剛叫嚷着要進宮面聖告狀,但實際上皇帝根本不會聽他的。今日這件事不管他是國公的女兒還是侯爺的公子,這就是錦衣衛在京都的地位。
宋婉甯卻絲毫不害怕,因為這是她和燕青峰約好的。
這件事還得從前幾天宋湘離開秋水軒說起,那日……
白霧看着宋湘離開的背影,不解的問宋婉甯“小姐,您就把這些直接告訴宋湘小姐,不怕她轉頭對付你嗎?”
宋婉甯眉尾一挑,提唇笑道“就怕她不來。白霧,你在門口挂一盞紅燈籠,有人看到之後會讓容娘過來替我。”
“你在這裡幫我打好掩護,我很快回來。”
白霧雖是不解,但依照着宋婉甯說的把紅燈籠挂上去,果然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鹿鳴帶着一位穿着低調的人進來。
宋婉甯身着淺粉色短衫并豆綠色襖裙,跟在鹿鳴身後離開。
出門轉過轉角距離國公府不遠的小巷停着一架馬車,一位穿着低調的馬夫在等着宋婉甯。
“姑娘。”他喚道。
宋婉甯點頭,馬夫扶着宋婉甯上去“姑娘,曼娘說讓您放心,您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放在暗屜中。”
宋婉甯點頭“多謝龔叔。”
待到宋婉甯坐好後,龔叔駕着馬車向北街行去。
馬車内布置雖然簡單,但是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小桌上甚至還擺放着凝玉樓最新出的點心和糖水鋪子的茶飲果子。
宋婉甯随手取了一塊抹茶小點放入口中,這是凝玉樓的點心,也是媽媽最喜歡的。
點心入口味道微苦回甘,好像又回到媽媽還在的時候。
喝口飲子露,擦去心頭百般思緒。宋婉甯打開馬車旁的暗屜,裡面擺放着一封封口完好的信封。
上面寫着——周相。
馬車正好駛過北街門頭,兩邊的大紅燈籠在陽光照射下劃過一道弧光,透過馬車飛起的窗簾,落在宋婉甯眸中。
信封中寫着周相私下的營生和交易,雖然沒有李國公編纂出來的欺壓百姓和介入北街利益争奪。
但是其中的買賣良田,私教黨派也是曆曆在目。總而言之雖不是一個壞到底的貪官,但是也不算清廉好官。
宋婉甯和上那張信紙,展開另一張,那上面滿是姓名,全部都是與周相有過利益來往之人。
順着名字往下,不乏朝廷重臣,也是,畢竟是丞相能夠與之往來的必定不是什麼小官小吏。
看着墨迹深深的兩個字“宋安,果然也在這張紙上,隻是不知他們交易的是什麼。”
接着往下,宋婉甯目光忽的頓住,“李誠儒?”
他也在這張紙上,他和周相會有什麼交易?宋婉甯還想再研究一二,但是龔叔的聲音傳來“姑娘,馬上到了。”
宋婉甯看了眼李誠儒的名字,眼中閃過沉思,接着拿着果子露的手忽的歪斜,裡邊裝着的飲料正好撒在李誠儒那幾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