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懂。”牟國舅幹笑着說,手背上的水漬也顧不得擦去。
宋婉甯憐憫的看了一眼牟國舅,“牟國舅可憐你的家人差點死于賊人之手,你那最小的兒子還不到3歲吧。”
她取出一隻小虎鞋,遞給牟國舅。
“這……這是嬌娘的繡工,虎頭上的胡須本來隻有六根對稱,她為了區别不同都會故意多繡一根。”牟國舅摸着鞋子,好似看到沐兒奶聲奶氣的喚他阿爹。
李誠儒将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忽的開口“婉甯,好言勸不了找死的鬼,隻是可憐無辜稚子。”
牢房的門嘎吱向外打開,鎖鍊撞擊發出叮呤當啷的動靜。
“慢着。”就在牢房即将關閉時,牟國舅突然開口。
宋婉甯和李誠儒不約而同露出一抹滿意的表情,對視時具是一愣。
“牟國舅還有何事?”李誠儒回過神問道。
“如果我都說了,你能保證我的家人安然無恙,太子之位不會受到影響嗎?”牟國舅抱着小虎鞋問。
李誠儒搖頭,“我能保你家人不會被你們背後那群人所害,但是我不能保證你的罪證呈交陛下之後,會不會被清算。”
牟國舅抱着小虎鞋的手一緊,又松開。
皇上治國一向寬以待人,從不喜連坐。隻要他把罪責全數攬下,沐兒嬌娘就不會有事。
隻是太子……是他對不起姐姐和太子。
“望攝政王庇佑我兒,我願意把一切都如實相告。”牟國舅雙腿一彎跪在地上。
——
從牢房裡出來,宋婉甯神色有些難看。
“舅舅竟然真的不顧宋府未來和舅母她們的安危,竟然敢摻和在官鹽一事中。”宋婉甯說。
李誠儒其實要知道這件事,但他任然臉色黑沉。
因為私自販賣官鹽一案中居然不止一個皇親國戚,竟然還牽扯到皇上最喜歡的嘉敏公主。
皇上若是知道……想到皇上的身體,李誠儒一時也不知是否該把這件事送去京都。
“婉甯莫慌,這件事若是隻有你舅舅參與其中,按照皇上性子他不會連坐。”李誠儒暫時放下嘉敏一事。
宋婉甯正色“扶硯,此事請你務必調查清楚。并助我——奪回宋府家主之位!”
她要拿回媽媽留給她的一切,還有那封媽媽留給她的寫着她不是宋府血脈的書信。
宋慶封當時隻讀了一句,剩下的肯定還有别的,她要知道上面寫了什麼。
“放心,你助我查案,我助你拿回宋家,這是一早就說好的事情。”李誠儒說。
“婉甯在此先謝過。”宋婉甯說。
監獄外的天藍的像是水洗過,白雲像是被耕牛犁過得地,有序的鋪滿天空。
木頭架着馬車早等在外邊,白霧探着頭往裡張望。
“小姐。”看到宋婉甯出來時立刻迎上去,手裡拿着一根芭蕉葉沾着水往她裙擺上灑。
一邊灑嘴裡一邊念念有詞。
“黴運退去,黴運退去……”
宋婉甯聽的尴尬一笑,拉住白霧的手把她的芭蕉葉搶過來。
“白霧自小被慣壞了,扶硯莫要見怪。”
李誠儒心頭布滿的陰霾仿佛也被芭蕉葉清洗過。陰雲散去不少,嘴角弧度彎彎,蓦的綻開一抹微笑。
“婉甯很好,所以……”他拿過芭蕉葉,對着宋婉甯拍了拍“黴運退去。”
宋婉甯臉上蓦的飛起紅雲,水洗的天空亮的連牆角的浮塵都能看到,自然是遮不住她臉上的羞紅。
李誠儒目送馬車離開,馬蹄聲裡似乎都透出羞囧,哒哒,哒哒跑的輕又快。
待到宋府馬車消失在遠處,李誠儒臉上的笑意才沉下去。
“林冀,重新查一查嘉敏為何會與李時章(男主弟弟)訂親,李安豐(男主爹)在裡邊扮演了什麼角色?”他眸光微微閃了一下。
“再去查查宋慶封和嘉敏有什麼關系。”李誠儒說。
回到宋府,同樣的話宋婉甯也說了一遍。
“白霧,傳信給曼娘,讓她查一查宋慶封和嘉敏公主有什麼關系。”
“還有,娘的死因查出來沒?”宋婉甯早就讓銷金庫去調查宋曼玉的死因,隻是因為銷金庫産業主要在京都所以速度很慢。
白霧“這是今早送來的。”她取出一張白紙。
宋婉甯接過,走進裡屋,取出一碗清水,又從她那小箱子裡拿出一支筆,沾着清水在紙上刷了刷。
一行字迹慢慢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