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重華宮重重的宮門在攝政王令牌下打開,露出站在宮門外等候的李誠儒。
“還請大太禀報陛下,誠儒有事禀報。”
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激動的看着李誠儒,嘴唇顫抖着“将軍,奴家就知道您一定還活着,皇上,皇上等您很久了。”
他說着揮退兩邊帶着李誠儒直接往皇上寝宮去。
路上紅牆青瓦宮規森嚴,路過的婢女太監無不低頭。
大太監一邊走的極快,一邊低着頭說“将軍,這些時日皇後一直親自給皇上煎藥,服侍皇上吃藥,說來也奇怪,皇上的病情當真是有些好轉。”
兩人走的快,宮殿門也就很快便到,“但是您請來的那位蘇院判不知翻了什麼罪被貶到宮外挂症,現下公裡的太醫都說皇上的病情見好。”
他左右看了眼,“隻是我天天伺候在皇上身邊,隻覺得他這情況有點像是……回光返照。”最後四個字壓的隻剩下氣音。
兩人對視一眼,随即跨入宮門“皇上,攝政王回來了。”大太監高興的打了個千。
全然不見方才和李誠儒時的親近狀态。
深宮中人當真個個是演技高手。
屋内明明是炎炎夏日最熱的時候,但四周角落還燒着火盆,烤的人周身生疼。
皇上裹着一件厚厚的皮草,臉色憔悴一副久病的模樣。
他向李誠儒急走幾步,手高高擡起像是想要摸一摸李誠儒,卻在落下之後變成拍在肩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皇上說,聲音沙啞。
李誠儒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拳頭,往日以為皇上對他的親近都是為了安撫,從未想過盡然是因為……
他是他生父!
生而不養,抛妻棄子的生父!
“陛下……”李誠儒的聲音也有瞬間沙啞,他閉了閉眼。
“陛下微臣有負衆望,請陛下責罰!”李誠儒重重跪下。
皇上見狀,原本搭在李誠儒肩膀上還未收回的手虛虛一握。
“起來吧,追殺你之人可有眉目?”皇上心裡萬千思緒,背轉過身往回走。
李誠儒把在江南發生的一切全盤托出,除了桃花源。
并把軍師和廣陵王收集的證據交給皇上。
既然皇上不想認他和娘,他又何苦揭露。
原本回京都是因為皇上宣召,等此間事了,他就告老還鄉。
隻是不知婉甯到時候還要不要他。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
皇上聽到追殺李誠儒的人乃皇後,雖然不願相信但是看着他呈上來的證據。
心中氣憤,胸口憋悶。
視線落在跪着的李誠儒身上,因為她,他不能和相愛之人長相厮守,心愛的兒子也過得不如意,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他為了皇後,為了這皇位什麼都放棄了!
可為什麼她們還是不肯放過他!
還要苦苦相逼!
噗——
皇上仰頭吐出一口血,整個人向後倒去。
就在此時,外間闖進來一批侍衛,帶頭之人乃是宋國公。
“來人!把這膽敢行刺陛下之人抓起來!”他劍指李誠儒。
李誠儒望着昏迷不醒的皇上,看着心愛之人的父親對他劍拔弩張,看着對他怒目相向的侍衛。
忽然狂笑起來。
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真的?!
李誠儒心灰意冷沒有抵抗任由他們把他綁起來下入大牢。
宋國公府,宋婉甯回府後就被軟禁起來,直到方才收到銷金庫遞進來的消息才知道李誠儒心存謀逆,竟然行刺皇上,此刻被壓入大牢,不日就要被處死!
“不,他不會這樣做!定是皇後冤枉他!”宋婉甯手裡捏着那塊雙魚玉佩。
宋國公明明答應她,隻要保下李誠儒,這玉佩和銷金庫她都會給他。
不行她不能再坐以待斃,她必須出去。
她要去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何扶硯會突然被下獄。
“白霧!”宋婉甯揚聲喚道。“去把燈籠挂上去,叫容娘過來。”
一盞茶後,宋國公府後門倒夜壺的老婆子推着車往外走,查看的下人捂着口鼻嫌棄的看了眼,就趕緊擺手讓她離開。
等過了巷子口,那老婆子帽檐一掀,露出一張皺巴巴的臉,她把車子往旁一推,身手矯健和方才身材佝偻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她正是易容後的宋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