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空隙間蘇淽已翻身下了塌,殿門外宮人的聲音響起:“啟禀陛下,長春宮來了人說,皇後娘娘不知怎的突然暈了過去,請陛下過去看看。”
晏玖安看着光着腳站在離自己有半米遠的蘇淽皺了皺眉,穿了鞋襪下了塌道:“朕這就過去,皇後宮中可派人去請了太醫?”
殿外的宮人道:“回陛下的話,有派人去請了。”
蘇淽見晏玖安朝自己走來,連連往後退躲避。晏玖安不悅皺眉啧了一聲,擡手将蘇淽拽過道:“将鞋穿上,等朕一同用晚膳。”
說完便松開蘇淽往殿外走去,蘇淽跌坐到地上緊繃着的身子放松下來。蘇淽掐了自己手臂一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了。
他消化着剛剛晏玖安那些話,想讓對方放自己出去那不太可能了。殿外有人看守想出去也不容易,現在能做的便是制造混亂,分散看守人的注意,趁亂逃出去。
蘇淽最終将視線落在塌邊的燭台上,心中有了主意。現在天色還早蠟燭還未被點亮,要等到天色暗下來。
蘇淽拿定主意便躺回塌上,等待天色暗淡下來。不知過了多久,蘇淽迷迷糊糊聽到一聲咯吱聲,蘇淽掀開眼皮朝殿門口看去。
一小侍将晚膳擱到桌上道:“陛下臨時有事要晚些時候過來,叫公子先用晚膳不必等陛下了。”
蘇淽醒過神來道:“嗯。殿中有些暗,我有些看不清,你将蠟燭點上罷。”小侍道了是,便将殿中蠟燭一一點上。
殿内瞬間亮堂起來,蘇淽穿了鞋襪下了塌坐到桌邊。蘇淽見小侍沒有離開的意思,便開口吩咐道:“你出去罷,我用膳沒有要人伺候的習慣。”
小侍恭敬道了是便退出去了,蘇淽随便用了些桌上的晚膳便放下了筷子。蘇淽拿起桌上的燭台來到塌邊,燭火點燃了帷幔,燭台打翻在塌上。
蘇淽退到殿門口,看着整個床塌被火勢包圍,濃煙席卷而來。蘇淽擡手捂住口鼻咳嗽出聲,拍着殿門道:“快來人啊,走水了。”
門外的宮人慌忙打開殿門将蘇淽拉至殿外,看着殿中火勢越來越大,衆人便匆匆趕去打水。蘇淽趁混亂間在人潮的掩護中往外跑去,唯獨忘記了自己不認路。
蘇淽胡亂選了條小道往裡跑去,在盡頭的一堵高牆前犯了難。蘇淽打量着周圍的一切,最終将目光落在地上的石塊上。
蘇淽蹲下身将石塊一塊一塊疊起墊高,蘇淽看着高度差不多剛打算起身時,身後一道聲音響起:“潤卿,真讓朕好找啊。”
蘇淽身子一僵緩緩回頭,晏玖安早已站到他身後垂着眼眸盯着他。蘇淽手腳發冷跌坐在地,堆起的石塊傾倒在一旁。
晏玖安蹲下身貼近蘇淽道:“潤卿,你不聽話啊。”
蘇淽擡手抵住晏玖安肩膀,兩人隔開一段距離道:“陛下放我回府罷。宮中鬧這麼大動靜,明日早朝臣又不在,難免…”
晏玖安拉過他手笑道:“不過是宮中的野貓調皮打翻了燭台罷,至于其他朕自有打算。”蘇淽抽回手,别開臉不再同晏玖安說話。
晏玖安也不惱,站起身吩咐道:“捏暈,帶回去。”不等蘇淽反抗,隻感覺脖頸一痛昏睡了過去。
次日午時蘇淽是被宮人喚醒的,蘇淽揉着脖頸坐起身來道:“什麼時辰了?”
宮人将溫熱的帕子遞給蘇淽道:“回公子的話,午時了。陛下吩咐奴才來給公子送午膳。”
蘇淽沒有擡手接帕子,而是掀開錦被打算下榻。不知何時蘇淽腳踝處被纏繞上黃金鎖鍊,鎖鍊另一端深深沒入床榻的雕花銅環。
蘇淽瞬間慌了神擡手拉拽鎖鍊,沒入雕花銅環的鎖鍊紋絲不動。一旁的宮人開口道:“公子,陛下說…”
蘇淽甩開鎖鍊,緩緩轉頭看宮人,眼裡愠色漸濃淡淡吐出一個字:“滾。”
那宮人見蘇淽生氣噤了聲,但晏玖安吩咐的事他還未完成也不能真的“滾”。
那宮人将午膳端到蘇淽面前,支支吾吾開口道:“公子就用些午膳罷,不然陛下…會怪罪奴才的。”
蘇淽垂着眼眸看不出情緒,半晌後伸手拿起漆木盤上裝有白粥的碗。蘇淽胡亂喝了幾口,将碗放回漆木盤上道:“現在,出去。”宮人道了諾便退出去了。
蘇淽知道對他們發脾氣是沒用的,甚至自己一些讓晏玖安不悅的行為會讓他們受罰,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蘇淽覺得晏玖安簡直是瘋了,但他更擔心的是,自己突然消失蘇府會亂了套,祖母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樣一刺激恐怕…還有楚昭恐怕昨日已經急的來找過晏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