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一個颠簸，她的肩膀撞上了金鐘沄的手臂，立刻像觸電般彈開。
“你瘋了嗎？”元梨紗壓低聲音，眼睛瞪得圓圓的，“公司明令禁止練習生談戀愛！要是被發現了，我們都會被開除的！”
金鐘沄轉過頭，目光灼灼：“我們可以偷偷的。”
“不行！”
元梨紗斬釘截鐵地拒絕，聲音因為激動而提高了幾分，引得前排幾個乘客回頭看她。
她連忙壓低聲音：“你馬上就要評級了，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分心？”她咬了咬下唇，“而且……而且我今天才被老師表揚，我也想好好努力。”
金鐘沄的表情陰沉下來：“是因為金在鐘？還是裴永旭？”
“你什麼意思？”元梨紗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在胡說什麼？我隻是——”
“隻是什麼？”金鐘沄逼近一步，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氣混合着汗水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元梨紗心跳加速。
元梨紗往後縮了縮，後背貼上了冰冷的車窗：“我隻是不想毀掉你的前途。”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也不想毀掉我的。”
金鐘沄沉默了。
公交車報站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元梨紗偷偷擡眼，看到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中的火焰漸漸熄滅。
“到站了。”元梨紗輕聲說，趁機抽出了自己的手。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車。
校園小路上，路燈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金鐘沄突然停下腳步：“我會證明給你看。”
元梨紗回頭，夜風吹亂了她的劉海：“證明什麼？”
“證明我既能做好練習生，”金鐘沄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也能好好喜歡你。”
元梨紗的心髒再次不規律地跳動起來。她想說些什麼，卻見金鐘沄已經轉身大步離去，背影倔強而孤獨。
*
回到宿舍，元梨紗把自己扔在床上，盯着天花闆發呆。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金在鐘發來的消息：【明天早上七點，聲樂室加練，要來嗎？】
她正猶豫着怎麼回複，又一條消息跳出來。
來自金鐘沄：【我會成為最優秀的那個。到時候，你不能再拒絕我。】
元梨紗把手機扣在胸口，感受着心髒劇烈的跳動。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被褥上，如同她此刻紛亂又甜蜜的思緒。
*
第二天清晨，元梨紗提前半小時到達了聲樂室。推開門時，她驚訝地發現金在鐘已經在那裡了，正在調試音響設備。
“在鐘前輩，你來得好早。”元梨紗放下背包，從裡面掏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他，“給，謝謝你願意單獨指導我。”
金在鐘接過水，笑容溫暖：“不用這麼客氣。我一直覺得你聲音條件很好，隻是技巧上還需要打磨。”
兩人開始練習發聲。
金在鐘站在元梨紗身後，輕輕按住她的肩膀：“放松，氣息要從這裡出來。”他的手掌順着她的背部滑到腰間，“這裡用力。”
元梨紗剛要開口，聲樂室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金鐘沄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手裡拿着兩杯咖啡，目光在金在鐘放在元梨紗腰間的手上停留了一秒，然後大步走了進來。
“早啊，紗紗。”金鐘沄硬邦邦地說，把一杯咖啡塞進她手裡，”給你買的。”
元梨紗接過咖啡，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兩個男生：“呃，謝謝……你們認識一下吧？”
“不用介紹。”金鐘沄冷冷地說，”公司王牌練習生，誰不認識。”
金在鐘收回手，表情依然溫和：“鐘沄唱歌很厲害，我看過你的選秀視頻。”
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元梨紗趕緊喝了一口咖啡，差點燙到舌頭：“啊！好燙！”
“小心點。”金鐘沄和金在鐘同時開口，然後互相看了一眼。
元梨紗眨了眨眼睛，突然覺得這場面有些好笑：“你們幹嘛呀，像兩隻争地盤的小狗。”
金鐘沄的表情更加難看了。
他一把拉過元梨紗的手腕：“我們該去舞蹈室了，上午有集體訓練。”
“可是我和在鐘前輩約好了的。”元梨紗試圖掙脫。
“沒關系。”金在鐘微笑着說，“我們改天再練也一樣，集體訓練更重要。”
金鐘沄冷哼一聲，拉着元梨紗就往外走。元梨紗回頭對金在鐘做了個抱歉的口型，後者隻是笑着揮了揮手。
走廊上，元梨紗終于甩開金鐘沄的手：“你幹什麼呀！太沒禮貌了！”
金鐘沄停下腳步，轉身逼近元梨紗，把她困在自己和牆壁之間：“他碰你。”
“那是在教我怎麼用氣息！”元梨紗氣鼓鼓地說，臉頰因為兩人的距離而發燙。
金鐘沄低頭看着她，眼神深邃：“我不喜歡。”
“你不喜歡的事情多了去了！”元梨紗推開他，“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管不着！”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刺中了金鐘沄。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受傷，然後轉為憤怒：“好，很好。”他後退一步，“那你就去找你的在鐘前輩吧。”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背影僵硬。
元梨紗站在原地，突然覺得手裡的咖啡變得無比沉重。
上午的集體訓練中，金鐘沄一直冷着臉，對元梨紗視而不見。
休息時間，裴永旭又湊了過來。
”小梨子，周末有空嗎？我不是在學校組建了一個樂隊嗎？周末在酒吧有個小型演出。”裴永旭笑眯眯地問，故意提高音量讓不遠處的金鐘沄聽到。
元梨紗剛要拒絕，鄭允皓突然插話：“哎喲，永旭你變心真快，上周不還說要追權有娜嗎？”
裴永旭聳聳肩：“欣賞美的事物是人之常情。”他看向元梨紗，“怎麼樣？來看演出吧？”
“她沒空。”金鐘沄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後，聲音冷得像冰，“周末我們要加練。”
元梨紗驚訝地擡頭：“我們？”
金鐘沄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是想提高舞蹈嗎？我教你。”
裴永旭嗤笑一聲：“鐘沄，你管得也太寬了吧？小梨子又不是你的誰。”
空氣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金鐘沄的拳頭攥緊，元梨紗連忙站起來擋在兩人中間：“好了好了！周末我要回家，誰的活動都不參加！”
鄭允皓看熱鬧不嫌事大：“哇哦，三角戀現場版！”
“閉嘴！”三個人同時吼道。
*
訓練結束後，元梨紗故意磨蹭到最後才離開。她走到公司後門的小花園，發現金鐘沄正坐在長椅上等她。
“你怎麼知道我會從這裡走？”元梨紗問，腳步卻沒停。
金鐘沄站起身：“因為我了解你。”他頓了頓，“對不起，早上我太沖動了。”
元梨紗歎了口氣：“鐘沄，我們真的不能.……”
“我知道。”金鐘沄打斷她，“但我不會放棄。”他伸手輕輕拂去她頭發上的一片樹葉，“我會等到你不再拒絕我的那一天。”
元梨紗擡頭看着他，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她想說些什麼，卻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是金在鐘發來的消息：【下周的測評曲目出來了，要一起練習嗎？】
金鐘沄瞥見了消息内容，臉色又沉了下來。元梨紗連忙把手機收起來，卻被他一把拉進懷裡。
“金鐘沄！你……”
“就三秒。”金鐘沄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就讓我抱三秒。”
元梨紗僵在原地，心跳如雷。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氣，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
三秒過後，金鐘沄果然松開了手，後退一步。
“記住這種感覺。”他輕聲說，然後轉身離開，“因為以後每天，你都會多習慣一點。”
元梨紗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裡亂成一團。
她知道自己應該堅持原則，但心髒卻不聽使喚地狂跳不止。
這個固執的金鐘沄，這個讓她又氣又笑，這個男孩正在一點一點瓦解她的防線。而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期待他的下一次的進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