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元梨紗蹑手蹑腳地爬上公司天台。這裡平時禁止練習生進入，但今晚出奇地安靜。

“歐巴？？”

她輕聲呼喚。

元梨紗甚至有些懷疑，金鐘沄到底能不能赴約。

他不是還在醫院嗎？

可是，鄭允皓也不像是會欺騙她的。

“鐘雲歐巴？”元梨紗又喊了一聲。

“我在這裡。”

金鐘沄的聲音從水箱後面傳來。

他穿着病号服，外面套了件外套，臉色依然蒼白。

元梨紗飛奔過去，撲進金鐘沄的懷裡，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歐巴，你怎麼出院了？醫生知道嗎？你這樣跑出來，不要緊嗎？”

“偷跑出來的，”金鐘沄虛弱地回答着，“我必須親口告訴你這件事。”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份文件。借着月光，元梨紗看清了标題：《海外練習生交換計劃申請表》。

“這是……”她的聲音開始發抖。

“樸會長給我的的。”金鐘沄輕聲說道：“去日本分公司訓練兩年，回來後直接加入新男團……”

元梨紗的大腦一片空白，“所以你同意了？你要去日本？”

“不隻是這樣！”金鐘沄的眼神閃爍，“樸會長說可以帶一個人一起去。”

天台的風突然變得很冷。

元梨紗抱緊手臂，聲音弱弱的，“你的意思是……”

“紗紗，跟我一起去日本吧！”金鐘沄抓住她的手，“在那裡，我們不用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而且日本分公司的訓練體系更适合你的風格……”

元梨紗的眼淚奪眶，“可是我的夢想是在SM出道啊！我們的約定是在首爾的舞台上重逢，不是在……”

“我知道，但是……”金鐘沄的聲音哽咽，“崔振浩今天找我談話了。他說公司已經決定讓你加入企劃樂隊組，條件是我們必須斷絕關系！”

元梨紗如遭雷劈，“他憑什麼……”

“就憑他是制作人，掌握着我們的一切。”金鐘沄勸說，“紗紗，這是唯一的辦法。要麼我們一起去日本從頭開始，要麼分開。若是分開的話，你願意嗎？”

“要麼你一個人去日本，我留在韓國繼續訓練。”元梨紗接上他的話，心如死灰，“這就是你說的重要事……”

金鐘沄點點頭，眼淚無聲落下，“我不想耽誤你的前程。如果你選擇留下，我會祝福你的。”

元梨紗看着眼前這個為她付出一切的男孩，突然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成長。不是站在舞台上接受掌聲的時刻，而是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依然敢于為愛勇敢的瞬間。

“……”她擦幹眼淚，聲音肯定道：“我選擇……”

“我選擇跟你一起去日本。”

元梨紗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重錘敲在金鐘沄心上。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嘴唇微微顫抖。

“紗紗，你确定嗎？”金鐘沄握住她的雙手，那雙彈鋼琴的手指冰涼而顫抖，“這意味着你要放棄在SM出道的機會。”

夜風拂過元梨紗的臉頰，帶走了一滴未落的淚水。她望着眼前這個為她擋下私生飯攻擊、為她偷偷帶宵夜、為她寫歌的男孩，胸口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我确定。”元梨紗深吸一口氣，“沒有你的舞台，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金鐘沄猛地将她拉入懷中，病号服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他特有的氣息。元梨紗将臉埋在他胸前，聽着他急促的心跳聲。

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成長。不是在舞台上接受掌聲的時刻，而是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依然敢于為愛勇敢的瞬間。

“但是，”元梨紗擡起頭，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我們不能就這樣偷偷溜走。我要堂堂正正地離開，至少要告訴允浩前輩和在中前輩。”

金鐘沄眉頭微皺：“他們會阻止我們的。”

“不，他不會。”元梨紗搖頭，“允皓歐巴是唯一理解我們的人。而且……”她咬了咬下唇，“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崔振浩為什麼突然針對我們？樸會長又為什麼給你這個機會？”

金鐘沄沉默片刻，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去找允皓前輩。”他看了看手表，“現在我得回醫院了，護士查房時發現我不在就麻煩了。”

元梨紗踮起腳尖，在金鐘沄唇上輕輕一吻：“小心點。明天見。”

看着金鐘沄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元梨紗在天台上又站了一會兒。

首爾的夜景璀璨如星，遠處的漢江像一條銀色的絲帶。

她在這裡度過了一年的練習生時光，每天十幾個小時的訓練，隻為了能在舞台上閃閃發光。而現在，她将為了愛情放棄這一切。

“值得嗎？”一個細小的聲音在她心底響起。

元梨紗搖搖頭，甩開這個念頭。她轉身準備離開，卻聽到水箱後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聲。她警覺地繞過去，發現一部手機躺在地上，屏幕亮着，顯示有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