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吸溜沒幾口面條又被按住不停往嘴裡送面條的筷子:“慢慢吃,夕陽不會跑那麼快。”
“喂!”多蘿西一放面碗就要發作,紐特現在越來越喜歡對她管東管西,雖然她知道吃太快容易誘發胃炎對腸胃不好,可是情緒上頭就是想作一作。不然就像維克說的,現在的她被紐特拿捏住後頸皮,順順毛就沒了所有脾氣。
“陪我一起慢點吃看夕陽好不好?”紐特舉起雙手做投降姿勢,将兩人的椅子又搬得近些。
生氣這種東西就怕對方不配合,紐特在林間空地能協調好幾十個青春期的男孩兒,現在要拿捏一個多蘿西簡直輕而易舉。隻是多蘿西向來不走尋常路,她調轉椅子轉向紐特,盯着他側臉同紐特夾筷咀嚼同頻。紐特扛不住視線不自覺加快咀嚼速度,腮幫子因為塞了面條鼓起。多蘿西小人得志戳他臉頰:“你吃太快了紐特先生,對胃不好。”
“我……咳咳。”紐特剛剛張嘴想說點什麼,食物嗆進喉管引起劇烈咳嗽,痛苦地窒息感促使他分泌生理性淚水。多蘿西急急放下飯碗起身去給他倒水,被紐特拉住手腕帶進懷裡,毛絨絨腦袋埋在她肩頭,艱難發聲:“……别走。”
多蘿西隻得輕拍他的背幫他理順氣息:“那你好點了嗎?”
紐特的咳嗽聲逐漸平息,抱着多蘿西的力道卻沒松開半分。
承諾的話已經說過太多,甚至回想起來臉上發燒,多蘿西也将額頭貼上紐特肩膀:“有點熱喏,我們回去吧。”
紐特因為這句話笑了起來:“再坐一會就好。”
“我覺得同居真是個偉大發明。”紐特突然說話,打斷多蘿西無聊地編織他的短發。
“哪裡好了?我們以前分開住的時候效率可高了,别說完成約會任務,還會在街上遊蕩半天不回家。”多蘿西把紐特的臉從肩膀上捧起來:“你再看現在,哪有情侶睡過整個休息日的?”
多蘿西躲過紐特的突襲,一手摁住他額頭,一手報複性地捏住紐特嘴唇逼他嘟起嘴:“你幹嘛你幹嘛?”又因為紐特像個小黃鴨笑得洩力被他掙脫。
“現在這樣就很好,和你在一起就很好,什麼事情都不幹一起發呆也很好,一起睡過一整天也很好。”紐特和多蘿西額頭相抵,黑夜徹底降臨,四周的一切都被黑暗隐匿。知道自己在夜視能力不好的多蘿西眼裡可能是最清晰得唯一,讓紐特有種占據多蘿西全部視線的滿足。
迷宮的黑夜,實驗室的火焰,逼着他徒步逃奔,又被絕望堵住去路。所有人都說一切已經結束,A區孤獨靜谧的夜又用噩夢将他拖回絕境,窮追不舍的腳步聲折磨他的神經,在閃焰症下灼熱發燙的血管和幾乎撕裂他的疼痛每次都讓他以為自己要交代在夢裡。
隻有多蘿西是他打開平靜生活的唯一隐秘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