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們圍在一起,大抵三件事,家長裡短,攀高谒貴,阿谀奉承。
去玩,好新鮮的詞。
她摸着小臂的雞皮疙瘩,幽幽然道:“是你自己想去玩,還是崔姨娘讓你去玩?”
紀宜淼愣住,她不會掩飾神情,答案明晃晃地映在那張嬌媚的臉上。
倒是婢女書嬌忽然出聲:“三姑娘若不願前去,大可拒絕,何必揣測姨娘。”
紀宜遊瞥了眼婢女,不冷不熱道:“主子說話,你插什麼嘴,出去。”
書嬌沒動彈,甚至看向紀宜淼,後者愣愣的像僵住了。
場面一度降至冰點,空氣彌漫着不知名的香味,混合着微弱的鐵鏽,紀宜遊饒有興味地看着主仆兩人:“宴會呢,我是不可能去的,你若真想去玩,就自己去。”
她又不是什麼大傻子,人家挖坑,她往裡面跳。
“哦哦,那我……妹妹先回了。”紀宜淼松了口氣,起身又行了個禮,步履緩慢地離開。
紀宜遊瞧着她後背過于厚重的衣物微眯了眯眼。
房内安靜片刻,盛雲憂心道:“四姑娘好生奇怪。”
“不奇怪,她以往不是沒這樣過。”紀宜遊擡手揉了揉額角。
盛雲疑惑:“姑娘如何知曉是崔姨娘讓四姑娘來的。”
“紀宜淼雖然腦子不好使,但也知道宴會這種地方去不得,今早還以染風寒告假,現下跑清荷院同我說要去宴會,豈不反常。”她頭疼道,“以崔姨娘不會善罷甘休的性子,我這裡行不通,怕是又要去找爹爹吹枕邊風了。”
“姑娘要先下手嗎?”
紀宜遊搖了搖頭,羽林軍進府後崔姨娘安靜的離奇,估摸在醞釀幺蛾子:“先看看她想做什麼,暫時不動手。”
“對了。”她忽然想起什麼,“告示貼了嗎。”
盛雲點點頭:“貼了,昨日買藥時貼的。”
“那就好,這段時間你們兩個注意下,前來領賞銀的女子裡,有沒有格外好看的。”
盛雲和蓉蓉齊齊應聲:“是。”
午膳過後,紀宜遊得閑宿在二樓的軟榻裡小憩,迷迷糊糊之際,窗戶蓦然被敲響,她翻身,掀開眼皮瞥了眼。
視線内大粉耗子手腳并用地正在翻窗,兩兩對視,場面尤為安靜。
“好巧,你睡醒了?”
“我你……你在幹嘛。”她坐起身,一言難盡地看着他。
殷予桑攤開手掌:“我在翻窗啊,你看不出來?”
“看出來了,所以呢,要給你鼓掌嗎。”紀宜遊感覺自己短短幾秒鐘老了好幾歲,前有精力十足的紀宜淼,後有血氣旺盛的殷予桑,手和腿骨折都攔不住他翻二樓的窗戶,二樓!
午睡被打攪後怒意積壓,她的拳頭攥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