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宜遊翻看着小小的紙包,沒拆開,把它收進暗袋:“什麼帕子。”
安神香一事她有印象,那日府内來了客人,是爹極為看中的學子,甚至斷言将來必大有可為,讓她與紀宜淼去見見,可有眼緣。
偏偏她一整日睡不醒般渾渾噩噩,神志極為恍惚,便沒去。
後來聽說,學子婉拒了她爹的好意,也沒接她爹抛出的橄榄枝。
“我也不知道。”明姝搖頭道,“書嬌姐隻讓我藏進主樓,沒告訴我。”
紀宜遊當即往回走,走了兩步見她還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你做的事,我不會原諒你,我會找祝嬷嬷讓她把你調去膳洗院,今日過後,再不能踏足清荷院一步,你可明白。”
明姝愣愣地擡頭,模糊的視線裡是主子面無表情的臉,她像是突然意識到這段話的含義,劫後餘生般連續磕頭:“謝姑娘放奴婢一條生路,奴婢往後定安分守己。”
紀宜遊見不得她總是磕頭:“起來,把你藏在主樓裡的帕子找出來。”
“在二樓衣櫃第一個抽屜裡。”她連忙站起身,卻被身前的水盆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奴婢帶姑娘去。”
“等一下。”紀宜遊瞧她滿臉血和淚,不知道的還以為鬧鬼了,取出手帕遞給她,“你先擦擦臉,免得被他人瞧見,說我毆打你。”
臉幹淨了,額頭的紅腫和傷口仍舊明顯,最終用幹淨帕子包紮好,才不會太奪目。
明姝進主樓後,緊張到手心瘋狂出汗,雖已坦白從寬,但面對自己曾經作惡的證據,她不免覺得心慌和不安。
“就在這裡,我當時壓在亵衣底下。”
紀宜遊:“……你可真會藏。”
她拉開抽屜,翻開疊好的亵衣,一層一層又一層,翻到底看到木闆都沒看見帕子,指尖頓了一瞬,偏頭看了眼坐在窗邊剝蓮蓬的殷予桑。
見他的視線不在這裡,把所有的亵衣全部抖出來,又一件件地收回去。
半盞茶後,她神情平靜地看向面色慘白如紙的明姝。
“帕子呢?”
明姝再一次跪地,眼看着頭往地上磕。
紀宜遊反應極快地把自己的腳伸了過去,疼痛從腳背蔓延開,她忍不住“嘶”了聲,不禁感歎這是真不拿自己的頭當頭。
“别磕了,你回憶回憶,帕子長什麼樣,有什麼特征。”
明姝看着視線内的繡花鞋仿佛呆住了,她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才道:“我記得是黛色,繡着竹葉,角落裡好像還有字。”她抿了抿唇,“我不識字。”
紀宜遊無言以對,一時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