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宜遊也故作親昵地挽住她的手,一雙笑眼彎似月牙:“勞謝夫人惦念,近來安好,夫人呢,我聽聞貴府新添了位小公子。”
“未得空前去道賀,夫人莫怪。”她說着示意盛雲将提前準備好的東西取出來,轉而交到謝夫人的手上,“這是給小公子的降生禮。”
此話一出,謝夫人終于不再往青年的方向瞄,急忙推辭道:“使不得,你母親已給過,哪能讓你們小輩再給一次。”
“一片心意,夫人莫客氣。”
“不用不用。”
來回拉扯了幾次後,紅包最後塞在謝夫人腰間的荷包裡,紀宜遊笑盈盈道:“我先去拜見宓安郡主。”
謝夫人看着碩大的紅包輕歎了口氣,想着将來回禮還得翻倍回兩份,更是惆怅。
周圍的女眷們見狀,紛紛圍攏過來,低聲議論。
“紀三姑娘身側那位便是傳言中的男寵吧,果真名不虛傳,生得這般俊俏。”
“可不是嘛,難怪紀三姑娘如此寵愛,郡主的宴會也一道帶來。”
“倒是紀四姑娘以往從不赴宴,怎的也來了。”
“我沒記錯的話,四姑娘也已及笄,隻不過尚未婚配,這廂是為此事鋪路來露臉的吧。”
“不是說太子殿下有意納她們姐妹入宮?誰家還敢打她們的主意?說起來,太子殿下好似也在受邀之列,你們說……”
一群人圍成不大不小的圈,七嘴八舌地交流着所知的信息,很快拼湊出了一個離譜又荒謬的版本,并深信不疑。
紀宜遊等人穿過前院邁進堂屋,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默默地接受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禮,這種如影随形的視線在堂屋尤其盛。
仿佛她身上有什麼稀世珍寶,多看幾眼便能窺見端倪。
“臣女見過宓安郡主。”話落後,身後的紀宜淼等人相繼行禮,唯有殷予桑一動不動。
堂屋内一時寂靜無聲,紀宜遊手肘撞了下身側連腦袋都沒低一下的青年:“行禮。”
殷予桑煩躁地扯了扯唇,不明白他一個江湖人為何要在這裡曲意逢迎,不甘不願道:“見過宓安郡主。”
凝滞的空氣重新流動,嘀嘀咕咕的談論聲也重新彙聚,流入紀宜遊的耳内。
“隻是來吃個家常飯罷了,不用拘于禮數。”宓安郡主笑着按下紀宜遊和青年的手,語氣溫和,“當真是許久未見,你也到了能養男寵的年紀了,幼時我還抱過你呢。”
紀宜遊:“……”
在座的各位有一半都抱過她。
“不知你名喚?”宓安郡主看向面無表情的青年。
殷予桑偏頭與紀宜遊對視了一眼,把在馬車裡新取的名字報出:“桑予。”
宓安郡主點點頭,視線落到了兩人身後的紀宜淼身上,後者垂着腦袋,試圖把自己藏起來,宓安郡主看了她許久,卻始終未能與她對上眼,讪讪作罷,轉而說道:“再有半燭香開宴,去前院挑位置坐吧,一會兒還有戲班子演出,你們可得坐得近些,免得瞧不見。”
紀宜遊乖順地應聲:“好。”
“去吧。”宓安郡主送走她們後,與下一個踏進堂屋的人繼續寒暄,說着表面上親昵卻又客套的話語。
紀宜遊聽着那些話漸漸遠去,輕呼出一口氣,宓安郡主是五王爺的女兒,嫁給靖甯侯後最是喜愛開辦宴會,一個月裡能辦四五次,有小有大,邀的人也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