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今年芳齡幾何,可有婚配,沒有的話我幫你介紹吧,我這個人别的不多,人脈最廣了,隻要你提,我必不能滿足。”
“咱們現在去哪裡呀,離開侯府了嗎?我四妹妹還在府裡,她病得很嚴重,你能把她也綁了,跟我捆一起嗎?”
“……大哥,你腳酸不酸,要不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她一連說了許多話,男人始終一聲不吭,透過黑布條的微弱光暈漸漸消失,她微偏了偏頭,失去視覺後,其他感覺仿佛為了彌補般,變得更敏銳。
似乎進了某間房屋,鞋底接觸地闆發出細微聲響,檀木香混着一股劣質的不知名香味湧入鼻息。
下一刻,她被放進了狹小的空間,手和腳皆被牢牢捆住,有什麼東西拂過她的額頭繞至頭頂,停在上方,再沒動過。
過于寂靜的空氣讓她忍不住又喚了聲:“大哥?”
淺淺的回音傳回她的耳朵。
她皺起眉等了半晌,繼而張嘴想用尖叫吸引附近的人,下一瞬嘴巴被堵的嚴實,“唔唔,唔……”
紀宜遊嘗試用舌尖去頂不知是帕子還是布塊的東西,舌頭抽筋都沒能成功,手和腳被綁在一起,她縮在一起陰暗扭曲了好一會兒。
反而讓繩子越束越緊。
“安分些,會有人來救你。”嘶啞聲從側邊響起,男人的聲音似乎受過傷害,嗓音仿佛從嗓子眼壓縮擠出來,透着些許怪異。
紀宜遊立刻停止掙紮,仰着頭“唔”了聲。
男人沒再說話,窸窸窣窣聲的不知道在做什麼,下一瞬她感覺小臂一涼,刺痛感蔓延,有什麼東西順着血肉鑽進了最深處。
她還未想明白,心口蓦然一疼,像是牽扯到了全身的經脈,她不由縮起脖子,試圖将自己團成球以此減弱身體内的疼和癢。
“唔唔!”
“乖。”男人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這聲安撫不知再同誰講。
紀宜遊能察覺到刺痛的地方被包紮了起來,而後是木頭轉動的聲音,狹小的空間隻剩下她一人,或者說從一開始就隻有她待在這個空間裡。
通往外界的門被徹底關閉。
連同劣質的香味。
等心口抽筋般的痛意緩過後,她掙紮着用全身觸碰周圍的物件,
頭頂有晃來晃去的布料,撞起來會砰砰響的木闆,空間太小,她又被綁得太嚴實,折騰了不知多久,确定她在偏小的衣櫃裡。
原先她以為崔姨娘的目的是讓太子毀了她的清白,好讓太子光明正大地擡她進宮,宓安郡主的宴會,各方女眷們皆在此,若成功,她約等于一腳踏進了棺材。
但現在完全與預想的天差地别,紀宜淼莫名其妙暈倒,她被綁着藏到衣櫃,繞了一圈連靖甯侯府的門都沒出去。
而且……那大哥說會有人來救她,誰會知道她在這裡并且來救她?
前院的紛亂止于所有刺客斃命,戲台倒塌,斷裂的木闆和支離破碎的茶碗濺着星星點點的血,灰黃的塵埃在陽光下彌漫不散。
唯有那張金絲楠木桌幸存。
“殿下,在刺客身上搜出了這個。”太監将染血的令牌遞到太子眼前。
玄色令牌有半個巴掌大,血将正中的字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