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畢竟我們可沒有通天眼,沒準兒天師就是和那邪物一路的呢。”
西玖故意面露懼色,字字都在譏諷眼前之人。
天師的臉色瞬間一變,原本笑盈盈的眼此刻裡面布滿殺意,假笑着說:“姑娘又說笑了,我看姑娘也是前來赴宴的吧,我看天色不早了,不如我送姑娘過去?”
他看着西玖,用力地攥緊了手中的拂塵。
他半個時辰前才從那天越塔的結界中逃出來,後來又遇到了西玖,本來想着就和她淺淺交個手,不做過多糾纏,因為打碎那個結界就已經耗費他太多的心力,可誰知西玖竟窮追不舍,本來就一肚子氣沒處發洩,還被人貼臉嘲諷,這屬實叫人不能忍受。
而且……
他瞥了一眼拂塵柄上西玖交手時留下的血迹,心中想殺西玖的意願愈發地強烈。
這可是能讓他不死不滅的至陰鳳漓血,龍族那些人找了那麼多年沒找到的東西,竟然讓他給碰見了,着實是得天庇佑,他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不用麻煩了,我知道路如何走。”
西玖非常幹脆的拒絕了他,随後拂袖而去。
随後她便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布陣,生怕那天師跟了上來,忙活了半天,終是趕在開宴前将陣法給弄好了。
她氣喘籲籲地走到了保和殿前,在這裡碰到了布陣結束的君轍。
君轍看着她說道:“你受傷了?”
西玖有些疑惑,她哪裡受傷了?
還沒等她問,君轍便拿着手帕将她臉上的小口子所流下的血迹輕輕擦去。
西玖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一陣刺痛傳來,“這許是方才與那黑氣交手時不小心傷到的,無妨。”
“皇宮内邪氣橫生,需得當心。”
君轍邊說邊幻化出了一方面紗。
“先把這個戴上吧,不能叫人看出端倪。”
西玖點點頭,随後便與君轍一同入了席。
宴席向來都是如此,人界和妖界的也并無什麼不同,無非都是山珍海味、珍馐美酒,絲竹管弦間有花枝招展的美人作伴,連喜歡唠别家長短,阿谀逢迎都是一樣一樣的。
西玖坐在君轍旁邊,看見一個老頭拿着一樽酒便走了過來。
“裴将軍年少有為啊,身旁這位便是您未過門的妻子吧?”
君轍回敬了一杯酒,把西玖一把摟住笑着說:“高大人說的不錯,這位便是裴某的未婚妻,林家的千金,林幼商小姐。”
“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啊。”
西玖面上挂着假笑,心中感到無語至極。
随後又聽到身旁的女眷說道:“裴将軍年少有為,又覓得這樣一位美麗的佳妻,這就是令人豔羨。”
“是咯,那林家小姐就算遮面也掩蓋不了她那副好皮囊,不知道又有多少女兒要在閨房裡掩面而泣了。”
西玖聽得一愣一愣的,至于嗎?
她從君轍的懷中掙脫出來,喝了一口茶試圖消去耳根的紅暈。
“以後…不要離我那麼近。”
“為何?”
君轍将臉湊過來,盯着西玖的眼睛說道。
“閉嘴!”
而後,叽叽喳喳的人群中開始紛紛說道:“皇上來了。”
衆人立即歸位,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大禮,禮成後便有人說道:“皇上身邊站着的就是那位天師大人吧?”
“沒錯,聽聞十年前恰逢旱災,而邊關又戰事吃緊,軍給不足,一時間民不聊生、朝野動蕩,是這位天師出面平定了旱災,拯救了勞苦百姓。”
“這麼說天師乃對百姓有恩,皇上看重他也是理所應當。”
西玖聽着這些話,暗自嘲諷道:“真是愚不可及。”
君轍笑着給她斟了一杯酒,“美酒可消氣。”
西玖被君轍逗笑了,接過酒時卻發覺有一道強烈的目光在盯着她。
她轉眼望去,卻發覺是那白袍天師一直在看着她,眼底充滿了不明的意味。
他見西玖發現了他,便低頭附在皇帝耳朵邊說了句什麼。
恰在此時,西玖看見皇帝腰間的香囊中蹿出一縷黑煙,迅速地鑽進了皇帝的鼻子裡。
“香囊有問題。”
西玖對君轍說道。
君轍點點頭,“我也注意到了。”
正當他們要進一步說下去的時候,君轍卻被皇帝點了名。
“裴小将軍少年征戰,完美地繼承了你父親的衣缽,實乃是我朝之大幸,朕可得好好賞賜你。”
君轍連忙起來行禮,“臣惶恐,臣所做之事皆是為家國分内之事,不敢奢求賞賜。”
皇帝大笑兩聲,“這可不行,朕将安諾公主許配給你如何?這可是朕最愛的一個公主了。”
西玖和君轍聞言都一驚,這皇帝究竟想要做什麼。
“聖上息怒,臣已有婚約,怕是會負了皇恩。”
“哦?朕怎麼從未聽說過?”
“上月念一日剛定的親,若臣受了皇恩,擔了個負心的頭銜,怕是會影響皇上的名聲啊。”
在君轍和皇帝交談的間隙,西玖适時地走了出來,福了福身,“臣女便是裴将軍未過門的妻子林氏。”
“把面紗摘下。”
看到西玖摘下面紗後,皇帝又拍腿大笑道:“果真是個美人。朕知愛卿怕負了這美人,這樣吧,你娶安諾,我封林氏千金為妃,如此便可兩全,朕定不會虧待她。”
此話一出,大殿上瞬間鴉雀無聲,西玖和君轍同時僵住了身子。
什麼??
狗皇帝你強搶民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