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嘩然。
裡面坐的竟然是昱王,樓下的富商豪紳再有錢,拿什麼跟他争?
美人再好,還是小命重要。
韶容雖離的遠,可還是從伸出的那隻手上認出了那枚扳指,原來虹鸢為了今晚謀劃許久,處心積慮,都是為了能入昱王的眼。
溫以晴倒是見怪不怪,風月出身,想往上爬是人之常情,能攀上昱王也是她厲害,隻是不知能在昱王身邊待多久。
一場熱鬧的花魁獻舞在一句“昱王府包場”中戛然而止,衆人再不盡興,也無奈的各自散去。
溫以晴瞧完了熱鬧,也沒有再待下去的興緻,和韶容在醉金樓外分别,約好了改日一起去買最新的《降妖記》話本後,高高興興的上了馬車。
“小姐,我們也該回了。”素月站在身後提醒道。
韶容點點頭。
兩人坐在馬車裡,此時正是晚上最熱鬧的時候,長街上人來人往,吳伯隻能放緩了趕車的速度。
剛才席間的桃花釀後勁上來了,雖不難受,韶容卻還是有些頭暈。
想閉目靜靜養會兒神,可是紫佩倒下去的一幕反複在腦海中出現,韶容心中莫名有些焦躁。
“停車。”
吳伯将馬車緩緩停在了路邊。
“小姐?”素月不解的問了一聲。
“我想一個人沿着長街走走,你留在馬車上,不必跟着我。”韶容強壓下焦躁,不容置喙的吩咐道。
眼看小姐說話間跳下了馬車,素月知道小姐獨行慣了,隻能讓吳伯駕車在不遠處慢慢跟着。
韶容往前走了一段,最後在橋下河邊站定。
那個殺害紫佩的妖物,自己已經猜到了原形,可上京城這麼大,該去何處尋那妖物報仇。
就在韶容冥思苦想之際,身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
韶容思緒被打斷,有些不快,不是已經說了讓素月不要跟着自己嗎?
不耐的回過頭,入眼卻是江洵那張清隽的臉。
說來也巧,韶容和溫以晴分别的時候,被候在醉金樓外的白石瞧個正着。
白石吃過上回的教訓後,知道世子爺待這位衛姑娘有些不同,因此自己對她的事也上了心。
不久之後江洵和李穆從醉金樓裡出來,白石不敢隐瞞,給李穆行禮後,立刻上前向世子彙報了此事。
李穆離的不遠,即便白石壓低了聲音,仍隐約聽了模糊的幾個字眼。
衛姑娘,是上京城的哪位?
不同于李穆的茫然,江洵聽完,頓時想起自己坐在雅閣裡,曾感受到一股盯着自己視線,難不成就是她?
再聯想到自己當時身旁的情形,江洵抿了抿唇,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
李穆看着江洵逐漸聚攏的眉峰,再不着調也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兒,非常識趣的提出了告辭。
江洵點點頭,竟是先李穆一步轉身離開。
按照白石所說,衛韶容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自己此刻去追,應該還來得及。
上京城中不準縱馬疾馳,即便是驕縱受寵如江洵,亦不敢公然違令,江洵耐住性子沿街打馬,直到看見衛府的馬車才暗中松一口氣。
這才有了剛才韶容回頭的那一幕。
江洵直到走近韶容,還沒想好開口說些什麼,若是在樓裡盯着自己看的不是她,自己豈不是鬧了烏龍?
一時陷入了躊躇。
韶容不知他心中所想,瞧見是他後,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是你啊。”韶容淡淡道,話音裡失去了往日的輕快。
江洵敏銳的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這是怎麼了?
沒來得及細想,江洵站在韶容身邊,從她身上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不禁臉色一變,嚴肅的問她:“你去了哪裡?身上怎麼會沾染上妖氣?”
韶容望着他,答非所問:“我剛才在醉金樓裡看見你了,你坐在雅閣裡,身邊還有一位很貌美的女子。”
江洵心裡沉了一下,這一幕果然被她看見了!
不禁解釋道:“那是李穆招來的。”頓了一下,接着道:“我剛坐下就将她打發走了。”
說完又覺得有些無力,心裡将李穆從頭到腳罵了十八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