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原的聲音很快把屋裡的施老太引了出來,她不僅不收斂,反而拉着施老太告狀。
“阿婆你瞧瞧,這些東西至少也要幾百文,施黎真是好樣的,剛有了點錢就這樣浪費!小時候讀書,她不是這兒痛就是哪兒痛,現在倒會疼夫郎,專買這些東西來讨好男人。”
“阿婆,不是的……”
施黎正要解釋,施老太卻擡手恨恨的打了雲齊一巴掌:“定然是你挑唆的,這些紙筆我們家拿來幹什麼,白白花費了。你現在是施家的童養夫,還念着過去你們雲家的風光嗎?拿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回來漲人眼睛!”
施黎吓了一跳,不明白施老太的反應怎麼這麼大,為了避免雲齊再挨打,她趕緊把人拉到自己身後藏着。
“阿婆,你打他幹什麼?”
“我還嫌打得不夠呢!”施老太氣呼呼的,“剛來咱們家時就不安分,一個男娃看着你和施原讀書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自己也想讀,還敢偷你的書去糟蹋。你說他一個男娃,成天想東想西成什麼樣子?哪家男人不是婦唱夫随,他倒好,眼睛長到天上去,自家女人都看不上眼。我常說,男人醜點笨點沒關系,隻要本本分分就是個好的。
這麼些年本以為你改好了,沒想到還是原來那樣。咱們家什麼情況,一文錢要掰成兩半花,你還敢挑唆女人給你買這些玩意兒回來糟蹋着玩。老二你讓開,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他!”
施黎對施老太太的想法簡直無言以對,也對施原的挑唆感到非常惱火,語氣中就不由得帶上了三分火氣。
“阿婆,你認真了解了情況再下定論好不好?這些東西不是雲齊要,是買給我的。”
施原冷哼一聲:“老二你難不成轉性了,以前爹娘還在,供着你讀書你都不讀,現在倒想起來要附庸風雅了?”
“什麼附庸風雅,我們家現在窮成這個樣子不想出路能行嗎?這些紙筆是買來記載我說書的那些故事,我想着要是有書肆肯出版,也能賺些錢。人家書肆可沒時間聽你用嘴一點點講,不寫下來能行嗎?”
聽了施黎的解釋施老太臉色稍微好轉,可還是覺得落不下面子,依舊在一旁嘀嘀咕咕,說施黎浪費,而施原則直接笑了起來。
“寫下來?”施原嗤笑,“老二你的字跟雞抓狗咬似的,寫出來還能看嗎?況且你認得多少字啊,三字經還會背嗎,背來我聽聽。”
施黎怎麼看施原怎麼讨厭,開始幾天還好,自從施黎說書慢慢能賺到錢後,施原對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老是挑刺挑理,還曾經纏着施黎問她的故事都是哪兒來的。施黎随口說是服役時聽一個老夫子講的,施原這才罷休。
“我會不會就不勞你操心了,”施黎一句話把施黎頂了回去,“阿姐你要是閑着沒事去田裡把草拔了吧!”
施原臉色難看,冷哼一聲甩袖子回屋了。
施老太倒還有些猶豫:“老二,這些東西怕是幾百文了,寫書能成嗎,别白糟蹋了。”
“阿婆,我心裡有數。”
見施黎明顯的不耐,施老太也隻能歎息一聲,轉身走了,一邊走還一邊說。
“罷了罷了,錢是你掙的,怎麼花你自己看着辦吧。”
施黎真是心累,她帶着雲齊進了屋。這傻小子還死死的抱着紙筆不肯松開,臉上紅腫起來,巴掌印清晰可見。
施黎戳了他臉上的印子一下,惹得雲齊輕叫一聲,瑟縮地離她遠了些。
“我能吃了你呀,”施黎翻了個白眼,又問他“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