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闆!”
“怎麼就叫闆了?”
“我出三兩……不,五兩!”
錢五妹被圍在人群中都傻眼了,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不賣不賣,我要留着自己看呢!”
“十兩!”
錢五妹萬般不舍的撫摸着頭獎畫本精緻的包裝,使勁兒一咬牙。
“不行不行,我真的太喜歡了……再加點!”
最終,頭獎畫本以十三兩的高價賣了出去,錢五妹的錢袋沉甸甸的來,迅速清空後又再次被填滿,她又喜又悲,隻覺得心裡百般滋味難以言說。
“唉,這該死的有錢人……”
錢五妹一番感慨後,摸着錢袋,歡天喜地的去看戲了。
而冤大頭陳長遠則捧着畫本,在衆人或羨慕嫉妒或看傻子一樣的眼神中高昂着頭,一揮手,心情極好的傳令。
“鈴铛,咱們看戲去!”
墨痕書齋的園子不大,容納這麼多人已經有些不堪重負,而還有源源不斷的人朝書齋湧來,施黎和趙長安商量之後,決定分批次放人進入,這讓許多來買書的人都十分不滿。可也正因為聊齋這樣搶手,反而使得許多人堅定了要買的決心。
施黎在無心中也玩了一把饑餓營銷。
因為實在太忙,施黎不僅把施家人和施美娘都拖來幫忙,就連雲齊也沒落下,他識文斷字,處理許多小糾紛很有用處。
一天的時間好像眨眼就沒了,書齋關門的時間一再推遲,直到宵禁之前,實在不得不閉門謝客了。
一天下來,不管是唱戲的,還是書齋的夥計,一個個都累得半死不活。可等施黎提着個布包來給大家發錢時,每個人都疲憊盡消,發自内心的高興。
說一千道一萬,畫再大的餅都沒用,還得是錢實在。銀子拿在手裡,那份沉甸甸的感動,真是暖和到心裡去。
第一天的銷量就打破了施黎和趙長安的估計,二人都興高采烈,早早點好了席面就在書齋裡吃飯。店裡的夥計還有戲班的人都圍坐在一起,坐了好幾桌子,因為明天還要繼續奮戰,大家也沒什麼心情大肆慶祝,施黎簡單說了幾句,衆人便埋頭幹飯。吃飽喝足拿着錢,還要收拾一片狼藉的書齋和園子,一部分人就幹脆住在園子中。
施黎和家人回了趙長安的小院子,趙長安則拿着賬本回了趙府,要給她娘看看今天的賬。
施老太的病在今天過後,果然完全好了,她如今說話又中氣十足,走路大搖大擺,倒比被王家氣倒之前更神氣。
施黎也喜形于色,在心底暗暗盤算着如果按照這個勢頭,她最後能賺多少。
當初施黎跟趙家簽的契,掌櫃一月有八兩銀子,老實說這很不錯了。在施老太和施原看來,一個月就能拿八兩銀子實在是沒處找的好差事,可施黎卻不太滿足,一開始書齋還未盈利,她不好跟趙仙稼談,可聊齋大賣後,八兩的月錢顯然就不合适了。今天趙長安也隐約透露過這個意思,讓施黎感到很滿意,一個好的東家會讓人身心愉快,也更有奮鬥的沖勁。
施老太一路和施原在讨論着白天的熱鬧,雲齊卻不怎麼說話,隻是笑着看她們說。施黎回過頭看着身後的三人,心情越發愉快。
日子眼看着就要紅火起來,怎麼能讓人不開心呢?
“老二,”施老太注意到施黎的目光,走上前親昵的拍拍施黎的肩,“你長大了,也出息了,以後施家就全靠你支撐了!”
施黎笑了起來:“阿婆,我曉得,等忙過這段,就給大姐找個靠譜的差事。”
施原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些讨好的意思。她這個妹妹變得太快,如今已是讓她感到完全陌生。過去那個隻知道跟在她屁股後面爬樹摸魚的小娃子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成竹在胸,有手段有本事的施大掌櫃。施原不能不感到陌生,更多的是高興,為施家也為自己。
施家最窮困的時候她選擇倒插門,去當了贅婦,本以為一輩子都擡不起頭,現在卻有機會重新做人,怎麼能不高興。
施老太搖搖頭:“你大姐的事固然應該管,不過阿婆說的卻不是這個。我是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得抓緊時間要個孩子。成家立業,家也成了,業眼見也立住了,孩子可還沒個消息呢。”
施黎歎了口氣:“阿婆,好好的,怎麼又扯到這個?”
“傳宗接代的事可不得常提嘛,”施老太說着,偷偷看了眼在後面的雲齊,把施黎拉着往前走了兩步,悄聲說,“老二,你要是想娶小,可得等雲齊懷上了再說。”
施黎心裡一萬頭羊駝飛奔而過:“阿婆!”
“莫以為我不知道,”施老太笑了笑,“你看那個長春樓的老闆,眼睛都要粘上去了,哼,那些地方出來的男人一個個妖妖娆娆的,隻會勾搭女人,你就是喜歡,在外面玩玩也就算了,千萬别弄到家裡來,不然好好一個家就要雞飛狗跳不得安甯了。”
施黎又氣又羞:“阿婆你胡說些什麼呢?我……我哪有把眼珠子粘在别人身上了,況且人家張老闆正正經經的生意人,幹什麼這麼編排人家。”
“正正經經的生意人,”施老太哼一聲,“正經男人可開不了戲樓,你呀就是沒見過幾個男人,這才被勾了魂。我告訴你,别看雲齊現在瘦瘦小小渾身上下沒二兩肉,你好好養養他就好看了,等他大些,也不差那姓張的什麼。”
施黎忍不住去看雲齊,正遇上雲齊也在看她,張嘴就傻呵呵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