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未跨進魔神域的領土，正前方的府邸挂着餘府二字的牌匾，昔日熠熠生輝的府邸如今破敗不堪。

無論當初的餘妄，還是如今重來一次的餘妄，都已奢求不了兄長還活着。

如今再見餘府，餘妄眸中平靜的過了頭，府中傳來争吵聲。

估德八，泡酒菜，白地幹死……

秦蕪生現在也沒心情聽這些巴巴biubiu的魔語，腦子裡還是剛才餘妄親自己時唇上的觸感……真軟。

餘妄伸手一撈，牽着秦蕪生進府去了。

手……也好軟。

餘妄拉着笑眯眯的秦蕪生進了府，往日幽靜宜人的院子此刻烏煙瘴氣，一群魔族吵吵嚷嚷。

兩人走路的聲音幾乎聽不見，直到一個年幼的魔族小孩驚呼一聲，指着兩人，喊道：“人！”

刹那間數十道目光轉向這邊，本還對立的兩派人霎時團結起來怒瞪着兩人，“人族？來這裡做什麼？”

說話的魔族沒說魔語，話雖是問，卻也不難聽出威脅之意，目光下移又落至兩人相握的手，嘲諷道：“原來是兩個斷袖啊。”

秦蕪生原本看着他幾個不順眼，聽見這一句“斷袖”，笑得花兒似的，看着應是想回一句“眼神真好使”。

餘妄握着他的手沒松，看着領頭的魔族，“你們來這裡又是做什麼呢？”

另一派領頭的張嘴便道：“關你們什麼事！”

餘妄笑道：“是啊，關你們什麼事？”

……

那魔還欲說話，被前頭說話的魔攔住，看向餘妄道：“這府邸不錯，我們便尋來此處分地盤。”他揚頭，示意餘妄說明目的。

餘妄還未張嘴，秦蕪生先開口道：“巧了，我們也是為這府邸而來，不過我們有一點不一樣。”

“什麼？”

秦蕪生沖他咧嘴一笑，“當然是這府邸本來就是我們的了。”

“忒！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了？我還說我是魔尊呢！”

“咚——”

不知哪來的石子正打中說話魔族的頭，魔族頓時疼得龇牙咧嘴。

秦蕪生好笑道：“看吧，石子都知道你說的是假話。”

那魔族還欲争吵，卻蓦地被一道聲音呵住：“誰允許你們來這裡的。”

那聲音聽着便能唬人，餘妄和秦蕪生聽不出這聲是誰，卻見那頭兩派魔族都閉了嘴，慫的好似鹌鹑蛋。

秦蕪生張望着看來人，卻見是個比他還高半個頭的玄衣男子，生的倒是俊朗不凡，就是戾氣重了些。

餘妄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卻也想不起來。

男子側目看一眼那烏壓壓的一群，也不多說什麼，隻道：“滾。”

然後那烏壓壓的一群便齊刷刷往外滾了，就剩那魔族幼童小跑着追上家人。

秦蕪生不知何時已将餘妄攬至身後，警惕看着男子。

男子錯開秦蕪生看餘妄一眼，隻道：“你如今修為不夠，待元嬰後再來。”他說完便毫不留戀離開，竟不像對那群魔族一般命他二人滾。

元嬰……

這府中被布下一陣法，而破解之法，隻有元嬰以上才能學習。

當初他二人到此處，隻見到方才那一群魔族，打了幾天幾夜才讓那些魔族離開，在府中發現這陣法，破解不得，又連夜給玉龍傳信。誰知玉龍不知在何處遇敵，被打成重傷送回宗門，最後也隻能無果返回。

如今這府中陣法餘妄不需要找，他知道在哪裡，破解陣法的法子他也知道，可他不能今日便破陣。

他是為尋找秦蕪生的魂魄，若是今日便破陣，必然會引得秦蕪生的魂魄丢失。

餘妄沒打算破陣，在此遲遲不肯離去，也隻是為拖延至當初離開的時間。

他擡眸，意外對上門外男子回頭看他的視線，僅一眼，便收回，不再有留戀離開。

秦蕪生見他還盯着那男子看，一時有些吃味，低着頭，又去戳戳捏捏餘妄的手。

待餘妄看他，他才委屈巴巴擡頭，“師兄還要回去嗎？”

……秦蕪生應是以為餘妄看上了那男子想留在此處。

餘妄握緊他的手，道：“要回。”秦蕪生眼眸亮了一瞬，卻聽他又道：“但需得先在魔界待幾日。”眸光又暗下去。

餘妄擡手賞了他一個腦瓜崩，“想什麼呢，我沒看上他，隻是有些眼熟。”

秦蕪生頭也沒擡，餘妄卻也聽出了委屈，“嗯，眼熟。”

餘妄不知該怎麼安慰了，總不能再親他一下吧。

他忽然想起什麼，舉起戴着銀戒的那隻手，道：“我的情書還在你那裡，你還怕我當真看上别人嗎？”

秦蕪生眸光微動，故作勉強道：“好吧，就勉為其難信師兄一次。”

餘妄想笑，也确實笑了，摸摸他的頭，卻聽得一聲輕咳，閻浮洲提醒道：“府中有他的魂魄。”

聞言餘妄也沒收回手，反倒安撫似的又摸一下秦蕪生的頭，“在此處等我一會兒，我去取找個東西。”

秦蕪生乖乖點頭，真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餘妄側頭看一眼聞風，小夥子便像是看懂，嗖一聲帶着餘妄在這府中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