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琴一邊分發碗筷,一邊給兒子補充細節,不自覺為兒子說好話,“能和佐助玩到一起,那可真是個好脾氣的孩子,你不在家可能不知道,家裡自從有了小櫻,不知道少了我多少事,她一笑啊,我這心都亮堂。”
宇智波富嶽不信,回想剛才短暫的會面,愛笑嗎?真沒注意。
人柱力可不是什麼好身份,即使稚童無知,他也不信能笑得出來。而且族内反抗村子的聲潮實在太大,人柱力留在族地絕不是個好處置。
夾了一筷子肉,放在佐助盤子裡,招呼小兒子先吃,宇智波富嶽吩咐得雲淡風輕:“以後不要和她來往了。”
“她”是誰不言自喻。
佐助手裡筷子一頓,慢慢低下頭,舒展的手掌攥成拳頭,抿緊嘴唇,不搭話。
察覺到兒子沉默的反抗,宇智波富嶽難掩詫異。
佐助和長子鼬不一樣,他一向不擅長和父母說不,如今不吭聲,内心指定是不願意,按照孩子的說法,兩人成為朋友大概一個月,感情就這樣好了?
沉默在屋内蔓延,父子之間的僵持肉眼可見,美琴打量一眼大的,雙手抱胸,臭着臉給孩子壓力;小的那個,低垂着腦袋,不說話也不表态,純純冷暴力。
這能怪我喜歡小櫻那孩子?有什麼話不能說出來?也不知道這一家子大大小小撂着個臉子都是在給誰瞧!
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态度,好不好?
美琴向暗處招手,她是拿父子倆沒招了,快去瞧瞧鼬在哪裡,請回來給他沒長大的爹和不懂事的弟弟講講道理。
侍女領命離開,問過門口守衛,又去止水家打探,果然在族地後邊的樹林邊找到聊天的兄弟倆。
壓住起伏不定的呼吸,組織好語言,侍女報告:“不好了,不好了,族長大人和佐助少爺因為族地裡進來的那個小孩吵起來了,夫人讓我趕緊叫您回去,要不然小少爺就要慘了!”
聽到和佐助有關,鼬霎時跳了起來,匆匆要和止水告别,什麼族地進來的小孩?他弟弟可不是為了别人能和家裡人吵起來的性子,不過能讓母親出來找人,估計事态确實嚴重。
鼬還想問些具體細節,可惜侍女也是知一點不知全貌,隻一個勁兒催促,沒奈何,鼬向止水揮手:“哥,我先走了,你剛才雅和我說什麼?今天沒時間聊天,等晚上我去找你。”
止水搖搖頭,跟了上去,“不用晚上了,我和你一起去。”
“欸?”鼬不解,重複侍女的話,“是父親大人和佐助吵起來了,雖然我覺得不至于,但是止水哥,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摻和這些小事嗎?”
止水不回答,等到了屋裡,揮退下人,面對族長大人詢問的眼神,他隻是說:“四代火影大人令我成為九尾人柱力在宇智波族地内部的暗部忍者。”
一句話很短,信息量卻很大。
宇智波富嶽示意佐助退下,招呼止水上前來細談。
宇智波美琴拉着不情不願的小兒子往外走,一拽,沒拽動,歎息地摸摸兒子的頭,低聲勸哄:“佐助,這些不是小孩子可以聽的,和母親離開,好嗎?”
佐助看了一眼立在屋裡一動不動的兄長,癟癟嘴,眼看兄長和父親一樣都沒有留自己的意思,明明是有關于自己朋友的事,偏偏他沒有參與的權利,第一次,佐助對于長大有了渴望。
等母子倆身影遠去,宇智波富嶽重複着止水帶來的信息:“四代火影大人令你成為九尾人柱力在宇智波族地内部的暗部。”
四代火影的命令,宇智波成為人柱力的暗部。
其中蘊含着幾條信息不容忽視:
首先,它是四代火影大人對宇智波釋放的友善信号。
不要小看這微弱的友善,自從初代去世以後,二代火影對于宇智波一向忌憚防備,三代火影作為二代的弟子,雖然有心改善,但是上台以來,總體方針仍舊延續了師父政策,與之相比,四代的友善堪稱難得。
其次,止水是族内打算放進根部的釘子,四代此舉面上是吸收他成為暗部精銳,若是宇智波内部沒有别的想法,當然是個好去處,可還是那句話,族内反叛之心不死,誰又能說得準四代此舉不是敲打?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四代居然放心把人柱力的安全全權交給宇智波。
作為村子的“究極武器”,人柱力的安全非火影直系不可接觸。
“火影大人此舉是陽謀啊。”宇智波富嶽情不自禁感歎,“族裡一向不喜歡接受生人,偏偏進來的是個孩子,恰巧趕上反感情緒最重的青壯不在族地,借人柱力向我們宇智波釋放友善,是何等魄力,又是何等的信任!也許這是宇智波的機會。”
“我要想想,仔細想想。”
他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之中,皺眉蹙額地摸着下巴,神情晦澀不清,隻有一雙眼睛亮的驚人,像是瞄準獵物的鷹。
身前止水和鼬對視一眼,皆是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