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茲納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改之前的頤指氣使,低着頭,借着餘光偷偷打量忍者的神色。幾個小鬼看起來不足為懼,倒是那個領頭的忍者,年紀不大卻說話滴水不漏,顯然不是個好糊弄的角色。
他歎了口氣,語氣裡帶着幾分苦澀:“你們放棄這個任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死了也就死了,大概隻有我八歲的外孫會哭得傷心。我的女兒也隻會一邊憎恨着木葉的忍者,一邊孤獨地活下去罷了……沒什麼的。”①
卡卡西點了點額頭,語氣懶散:“那就沒辦法了……”
聽見這些看似退讓實則威逼的話,鳴人猛地跳了起來,胸口堵着一口氣,船被他晃得左右搖擺。佐助不耐煩地摸了摸手腕下的苦無,眼神冷得像冰,心裡煩躁不已。
春野櫻白眼翻上天,左手“啪”一聲拍在船欄杆上,震得水花四濺,右手食指直接戳到達茲納鼻子前二十厘米處,眉毛挑得能挂苦無:“大叔您這眼淚收放自如啊?《木葉好聲音》沒您我不看!”
不等達茲納反應,春野櫻迅速切換成瓊瑤式顫抖音,捂胸口踉跄後退兩步:“啊!原來我們木葉下忍的命隻值C級傭金~卡卡西老師被砍成刺身也是命運的指引呢~”
佐助配合發出一聲冷笑。
她從忍具包嘩啦抖出任務卷軸,借着夕陽最後一抹亮光,念着卷軸背後的注意事項:“根據忍者守則第三條第四項——騙忍者玩命,得加錢!!”
她頓了頓,語氣稍稍放緩:“考慮到你們财政困難,法理不外乎人情,簽欠條吧。”
一番話有理有據,聽得達茲納眼前發懵,讷讷不能語。
他原本以為對方隻是個動辄破門的忍者,不會拉下面子計較這點小錢。到時候自己說得可憐一點,把他們架起來,他們還不是會為了面子捏着鼻子護送他回去?
沒想到還真有锱铢必較的!最關鍵的是,這小鬼說話的時候,領頭的忍者居然沒有制止,反而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三個大小夥子聽一個黃毛丫頭的命令,真是沒出息!
達茲納心裡吐槽,惋惜自己沒占到便宜。但有些事情不提不說還能糊弄過去,一提出來,就必須得有個态度才行。
他壓下心裡的可惜,臉上堆起誠懇的表情,語氣也鄭重了不少:“加錢的話,我們如今确實沒有那麼多。如果諸位願意的話,這個欠條我願意簽!”
其餘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冷氣。見春野櫻熟練拿出欠條,寫好名字,達茲納簽下大名,兩人重新坐下,鳴人慌不疊地脫下外套墊在船闆上,動作間滿是殷切。
佐助默默往旁邊挪了挪,給她騰出更多的空間。卡卡西騰完位置後才反應過來,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尴尬:“櫻醬,渴了吧,快來喝水。”
風風火火,果斷利索,不愧是你!
第七班剛抵達岸邊,船夫邊匆匆劃船離去,在水面上留下一道淺淺的波紋。
一行人跟着達茲納,沿着泥濘的小路往他家走去。波之國水網密布,空氣中彌漫着潮濕的氣息,腳下的泥土松軟,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鳴人跟在春野櫻前後,故意擠開佐助,嘴裡嚷嚷着要跟她學“罵人”。
春野櫻一臉茫然:“我什麼時候罵人了?”
鳴人卻不管,挺着胸膛,仰着腦袋,捂着胸口,怪模怪樣地拉長聲音學她:“騙忍者玩命,得加錢!”
春野櫻瞪大眼睛,心裡嘀咕:我剛才就是這幅小人得志的樣子?
佐助瞥了一眼,嘴角微微抽動,快步跟上卡卡西,顯然不想摻和這場鬧劇。
鳴人見佐助走開,更加肆無忌憚,黏糊糊地湊近春野櫻:“教我吧,教我吧!櫻醬,求你了,反正也沒什麼事……”
春野櫻捂着腦袋,無奈地吓唬他:“按照事件發展,沒有事情的時候就要有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