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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幕間-澤田綱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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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裡四部曲(4/4)

這章雖然是綱吉篇(下),其實男嘉賓很多

雖然男嘉賓很多,真正的主角其實隻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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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的口吻太接近沙啞的低聲下氣了,這讓澤田綱吉非常心痛。她從來都是一個隻能跟堅硬關聯在一起的人呀。她說當又臭又硬的石頭沒什麼不好,比雞蛋,玻璃珠,寶石都好。然而馬太福音也早就給過暗示:

[你們看見這殿宇了嗎?将來沒有一塊石頭留在另一塊石頭上不被拆毀。]

石頭也是一直想做石頭的,後來都變成了塵埃。*

怎麼會有人選擇在這時候挑釁她,綱吉蒼白地牽動了一下嘴角,想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怎麼會有人把暴怒和狂躁誤解成虛弱呢?她是靈魂被屠殺了一半的人,隻剩下半座神廟的祭司,也是被打碎半數瓷娃娃的格蕾絲。格蕾絲最後做了什麼?

她殺光了狗鎮的人。

好吧,澤田綱吉心想,有人說地震是自然的憤怒,我已經坐在一座火山身邊了,我得小心點兒。

蝴蝶的屍體薄薄的一片被他收在懷裡,現在仿佛腫脹起來。他從口袋取出,看見了桌上的防風打火機:“我可以嗎?”

沒說話是可以的意思。

外面裹的真絲手帕有些難燒,他在四個角點上火。這還是學姐教他的辦法,害怕吃到心愛小狗的屍體,下次親眼看着它火葬不就行了?意大利本土信奉宗教的緣故,火葬的普及率不高。就連他借十年後火箭筒穿越到未來的那次,他是在厚重棺木和白玫瑰叢裡醒來的。澤田綱吉舉行完了煙灰缸裡的葬禮:

“你知道十年後火箭筒隻會通往未來而非過去,對不對?”

“可是我不想去!”她騰的一下站起來,膝蓋碰翻了離得太近的小圓桌。神明賦予人類的劣性:憤怒,無力感,混亂的心碎趁虛而入。她聽起來太害怕也太抵觸了,好像不是未來,是沉底的鐵達尼号,也是做噩夢的孩子要被送往的寄宿學校,“為什麼每個人都想去!”

她連未來兩字都說不出口。

黑發的年輕女人雙手顫抖地攥緊欄杆,晨光初現,照亮了死角,陽台不再是适合讨論的地方。她在狹小面積裡轉了兩圈,呼吸沉重,最後大步跨回室内,澤田綱吉跟上她,輕輕帶上軌道門。

學姐聽起來再次充滿蠱惑人心的說服力:“它既然能通往十年後,就一定能通往十年前對不對?我認識最好的科學家,最好的平行世界和蟲洞研究員。沒道理船能向上遊劃不能向下遊劃吧?”

澤田綱吉說:“你也知道那是下遊嗎?”

他的口氣盡量和緩了,學姐面無表情地把一個馬克杯從桌子邊緣推下去。如果不是場合不對看起來真的非常像一隻惹人矚目的貓。

“好吧,”他妥協,“回去又能怎麼樣,你要跟十年前的你交換嗎?你要把她,那個隻有十歲的你丢到不認識一個人的西西裡來嗎?”

澤田綱吉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杯子碎片:“你真的還會回來嗎?”

“……”

“你為什麼不敢看我呢?”她的聲音慢慢接近,充滿了甜蜜陷阱的味道,“我也是那個被打碎的難看杯子嗎?”

他們的襯衫下擺交疊在一起,同樣的幹淨清爽的淺白色。這學期起澤田綱吉不允許任何人在他的洗衣機内偷偷塞紅色的襪子。

“是的,”綱吉說,他多希望他是面鏡子,把眼前這個歇斯底裡的女人留給她自己,“你是。”

可惜他不能,于是他的後背穿過他剛剛阖上的陽台門,打碎玻璃和金屬框,跌進了公寓樓下的音樂噴泉。六點在放奇異恩典,埃及棉吸飽了水,和一隻粗暴的手一起把他往池底裡摁。隔着水面的波紋他看見了她的眼睛,那種隻剩下幹涸,受盡了苦難和良心的折磨,願意和魔鬼簽下高利貸的眼神。走投無路的怪物的眼睛。

快窒息的時候,他覺得仿佛水面以下的人是對方。

他被拎着領口渾身濕透地拉起來。

她的額頭沉重地貼在自己的額頭上,聞起來很潔淨,隻有傷心的味道和微弱的體溫。兩個未來的繼承人之間隔着潮氣,打濕的劉海,死過一次和沒死過一次,完整與不完整,男人與女人。

“求你了,”她說,牙齒在初秋的風裡冷得打顫,生命力就在人體最堅硬部位的碰撞中流逝了,“求你,我必須回到一切錯誤開始的地方。當年我就在那裡,我怎麼會看不出來,我怎麼能看不出來?”

十年前常暗島戰争還沒爆發,她的哥哥也沒有為了找一本書,一個傳說,一代異能者祈願的野望被派上那座遠東的小島。

澤田綱吉的脖子被她的手指扣住。他擡起手,像神父接受告解一樣撫摸在她受潮的黑發:“彭格列的一位先代就是因為守護者去世,他火焰枯竭而死的。既然這麼痛苦了,為什麼不跟他們一起死呢?沒有人會責怪你的。”

他的字裡行間充滿鎮靜。

“可是我連死去的資格都沒有,我有嗎?!”學姐擠出了這句話,嘴唇被咬破,眼神凍得發僵,“她怎麼能說,‘雖然我的異能是冰,但我一生沒有見過能堆起來的大雪,你能幫我去看看嗎’。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我做錯了什麼值得被這麼殘忍的對待?!”

愛難道是這麼殘忍的東西嗎,她貌似聲嘶力竭地喊出了這句話。

“你難道不知道我一開始非常看不起你嗎?”她的指甲癫狂地掐進了他的皮膚,“為了成為reborn的學生,我花了多少人情,廢了多少心思?我必須不斷地貼上去才最終争取到了一個機會,讓十五歲的我和我的守護者在異國得到庇護。”

“可是我不想,”綱吉沉聲說,“我至今都讨厭家教傳單!一看見就惡心得想吐。”

“你看不出區别嗎?”她的眼淚終于輕輕砸在了他的臉上,澤田綱吉愣住了,“你不要的是我拼盡全力争取的東西。我必須一刻不停地往山頂推石頭,你不需要。軟弱的你,遲遲不肯下定決心的你,優柔寡斷的你,有機會逃跑的你…”

“以及,”她說,“一敗塗地的我。”

“你有七個守護者,而我,我隻有兩個,現在一個都沒有了。”

她放開了他的領子,恍惚看着自己的雙手,仿佛不清楚是怎麼來到這兒的:“這場龜兔賽跑的競技裡,你是最終的赢家。不,是我太可悲了,從頭到尾的參賽者隻有我一個,和我右手較勁的是我的左手。”

“對不起,”澤田綱吉流着淚拉住了她,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要說出來,仿佛上了火刑架,他的痛苦就能縮短跟她的差距,“我答應繼承彭格列了。”

她決絕而緩慢地掰開他的手指:“我應該說什麼?"

"你恐怕不會想聽恭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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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聞人肆被捕了。

他從藍波那裡得知,學姐潛入了波維諾家族的實驗室試圖偷走十年後火箭筒。

“她和未來的自己交換了?”綱吉匆忙穿上外套。

情況比那糟糕。

“十年後火箭筒對肆姐不管用。”藍波小聲說。

監控裡她試了兩個小時,一次又一次,時空的通道就是不肯為她打開。到後來她佝偻地彎下腰,蜷縮起身體,雙手摁在腹部的位置,仿佛太久沒好好吃東西犯起了胃病。她沉默地被趕來的安保帶走,沒有任何抵抗的意思。

“老闆的意思是移交給複仇者監獄。”藍波說。

波維諾是彭格列的下屬家族不錯。偷竊仍然是一種嚴厲的冒犯,連彭格列都幹涉不了:“跟肆姐的異能組織交涉了,他們說當初沒人希望她回去上學,是她執意不聽。能做主的除了大老闆,小老闆就在你們手裡,你們跟她談去吧。自己犯錯自己擔,别把人弄死或殘廢就行。”

聞人肆的量刑不重,大概隻有三個月。進去以後和六道骸成為了獄友。為了統一管理,所有犯人統統關進生物培養罐,靠水下呼吸機維生。無聊的時候,六道骸常常利用幻術天賦拜訪她的記憶宮殿。他們之間的對話是這樣的——

六道骸:“雖然我知道你從小父母雙亡,被冷酷無情的舅舅養大,唯一的養兄死了,守護者也死了,組織把你當成半個傀儡半個打工的冤大頭。”

聞人肆:“……”

六道骸話鋒一轉:“但你有我慘嗎,我從小就被擄走去做人體實驗,獻祭我的是我的骨肉親人。我的一隻眼睛被挖出來的時候甚至沒有打麻藥,順比一提,那真的非常疼。後來我和兩個同伴逃出來了,從此卻被迫給憎惡的黑手黨,澤田綱吉那個王八蛋打工。”

聞人肆:“……”

六道骸感慨:“你從前就夠讨厭了,怎麼不說話以後讨厭程度還能上一個維度。”

但他也不是沒有體諒她的時候:“你想聽我講天靈蓋被切開,為了實時監測我的思考能力,我甚至透過監控看見了自己的腦葉嗎?”

一百句話裡這個女人最多回一句:“不。”

“聽膩了?那我換一個。”

他聲情并茂地講述起小臂上的動脈被抽走的故事。

偶然他會回憶澤田綱吉的故鄉,他為數不多的自由裡拜訪那座小鎮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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