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太正常了。”周耀說,“這玩意吃手感,過兩天再來。”
“我等會再試一次。”華松栩活動右肩,神色因為肌肉韌帶扯着痛而有些青白。
肖鳴立刻反對,“不行,你需要休息。”
“一會就好。”華松栩堅持,“沒骨折沒創口,就是撞了下而已。”
“别倔。你現在狀态受到影響,再試多少次都一樣!”
無論周耀和肖鳴如何苦口婆心又強硬拒絕,依然拗不過華松栩。某人采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戰略,根本不聽。
“周哥,我陪她去車上躺一會。你們先玩。”徐汀雲忽然說。
僵在這裡也是僵着,還不如休息。周耀點頭,“也行。”
華松栩被一路扶着上車,這才一點點放松右側悶痛的肌肉,“你也想勸我?”
徐汀雲要關副駕駛的車窗,被華松栩攔住,“開着。”
“好。”他脫掉外套,蓋在她腿上,“想聽實話還是?”
“實話。”
“我理解你。”徐汀雲輕歎,“雖然不支持你帶傷訓練,但我理解你。”
長久的沉默後,華松栩終于按耐不住,吐露了心聲,“重新開始真的好難……比入行都難。”
逃離的一年裡,華松栩有内疚有崩潰有無措,但從未害怕過。因為她對自己的能力自信,對自己的攀爬技術自信。
然而再次面向岩壁,曾經引以為傲的技術、曾經和呼吸一樣簡單的動作都變得遙遠,每一步都蹒跚艱難。這對一個曾經觸碰國内最高水準的運動員來說,是緻命的打擊。
“放棄需要勇氣,放棄後再開始需要更多勇氣。”徐汀雲輕撫她的發心,“你隻是需要一些時間而已,一些和我一起進步的時間。”
華松栩扯了扯唇角,“按照現在的狀态,止不定一個月後就需要你等我了。”
“那我做夢都能笑醒。”
“……就不能安慰我一下?”
徐汀雲立刻張開雙臂,“可以,用無敵溫暖的擁抱安慰。”
華松栩眼尾直跳,“婉拒了。”
徐汀雲原本就是耍寶,被拒絕也毫不意外,轉而放倒椅背和她一并躺着,“說實話,半個月魔鬼訓練真挺累的。好想黏在床上靜置三天。”
“馬上比賽,還想着靜置?”
華松栩一記眼刀飛來,小徐立刻夾緊尾巴,“想想都不行嗎?”
高三起碼還能放一天假,不帶半月無休這麼魔鬼的。
“行。”華松栩想想小徐最近頭懸梁錐刺股的努力,心軟了,“那就靜置半天吧。”
誰知,徐汀雲字正腔圓道:“我不!”
華松栩:?
“你受傷都不休息,我怎麼能休息?”
“……”
“作為阿栩的忠實迷弟,我必須像偶像靠攏。”
“……”
“頭可斷血可流,訓練不能——”
“停。”華松栩艱難道,“你不就想拉着我一起休息嗎?”
徐汀雲聳肩,笑容流露出幾分狡黠,“這可不是我說的。”
華松栩對上那雙幽深的黑眸,沒忍住給他腦門來了一下。
“嘶——”徐汀雲裝模作樣的揉着,“怎麼說?”
華松栩仰靠回去順便合上眼,抿唇不說話。
周耀和肖鳴正一邊擔心一邊蛐蛐華松栩的倔脾氣,忽然被汽車揚起的塵土迷了眼。倆人對着毅然離去的車尾面露茫然。
周耀咬牙,“這是攜車潛逃?”
肖鳴搖頭,“這是帶人私奔。”
周耀的越野車内,私奔二人不約而同看後視鏡。
“老周估計在罵我。”華松栩嚴肅道。
徐汀雲沉聲笑了開來,“答應一起靜置,不會反悔了吧?”
“反悔有用嗎?”
“沒有。”
“……”
徐汀雲一腳油門嗖得竄上主道,以堪比高中翻牆去網吧的豪情壯志說:“走,徐哥帶你逃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