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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庭深幾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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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梁賦笙離了翠芳閣,阿九重新将門鎖上,陸柍才卷簾而出。

方一出來,她便順着方才兄妹兩人的談話笑道:“看來這下我們該做中秋夜的提燈了,小姐可有心儀的樣式?”

梁書煙正癡癡地望着那扇門,面上并無喜色,隻是垂眸靜坐,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陸柍走至身旁,她才回道:“陸先生今日應當勞累,便不繼續了,待來日我想好了樣式再做罷。”

陸柍點頭,正想着該聊些什麼,對方卻不再看她,而是在阿九的攙扶下上床,然後接過阿十遞來的《風物志》,又恢複了前兩日冷淡的模樣。

陸柍總覺着這位梁小姐心思重,可重在何處,她卻看不出來。大約是久居梁府,梁小姐對什麼事情都是淡淡的,全然沒有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好奇活潑,可從前她又是那般明媚的人。

陸柍回想起梁書煙兒時活潑的場景。那日春和景明,正起大風,她正在院中洗衣,梁書煙和沈靜妍的風筝高高飄蕩在院子上方。梁書煙的風筝不甚被風刮斷,剛好落在陸柍身前的水盆中,她笑着跑來撿起,并抱歉打擾了自己洗衣。

陸柍當時想,這位小姐人可真好,要是沈小姐也是這般便好了。

可惜上天不長眼,好人重病,壞人安康。

想着想着,陸柍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愧疚。梁小姐是很好的人,可她不是好人,她對梁小姐如此上心,也不過是因為她想在梁小姐身上得到驗狀的線索。

誠然,梁小姐不喜與陸柍交談,她沒尋得線索。但方才梁大人的話還是讓陸柍心中的猜想堅定了幾分。梁大人将驗狀帶回梁府,存放之地無非是書房,寝閣,暗室之類,梁大人習慣去書房辦公,想來驗狀放在書房的某個地方。

她心事重重地望向窗外,隻願心中猜想正确。

外頭的雨又下起,有人在屋内聽雨消愁,便有人在屋外冒雨疾行。

徐季安方下朝便往城外小寒莊趕去。

小寒莊是徐季安在郊外的産業,原先是個破敗無人的村子,因着流民逃難至長陵無處居住,便有人在小寒莊暫時歇腳。徐季安見流民可憐,便用私款建起了這座莊子,雇傭流民在其間耕種,安居樂業。由于莊子落成時是小寒時節,莊子取名為小寒莊。

因着近日陰雨連綿,昨夜小寒莊一處塌方,所幸無人傷亡,但徐季安還是要前去查看一番。

為了趕路,他今日未坐馬車,而是駕馬而來。甫一下馬,便有人将馬牽去馬棚。徐季安則是往塌方處趕去。

可惜,有人先徐季安一步趕到,已命手下将地上的淤泥清理。來人身着玄色錦衣,腰間佩戴羊脂玉,頭束着白玉冠,身量高大挺拔,雙手負在背後。

徐季安對着面前人作揖:“下官拜見齊王殿下。”

蕭雲明轉過身來,隻道起身。

徐季安立刻将眼中的狐疑收起,臉上挂起笑容:“殿下身負重傷,不在府上靜養,怎麼到我莊子上來了?眼下雨大,殿下還是随我快些進屋,若是再着涼,下官可就罪過了。”

蕭雲明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徐晏既不奉承自己,也不得罪自己,雖不參加招賢宴,但見了面卻也君臣有禮。

“徐大人,你這莊子空氣不錯。我今日覺着身子好些,便想着來郊外散心,沒曾想經過你的莊子,便過來看看。”

他看着一派祥和的莊子,誇贊道:“這莊子經徐大人建設,倒是井然有序,各司其職,絲毫不見流民往日野蠻的一面。徐大人不愧是父皇欽點回京的人才,治患的本事可真是不錯啊!”

他今日是特意前來尋徐晏的。徐晏在江陵四年,興建土木,發展學堂,修堤壩,挖水渠,建海外貿易,可謂是四年幹了别人半生的成就,就連近年的進士都有一半是江陵出來的。

隻可惜,這樣的人才卻不歸自己所有。

“殿下謬贊,下官愚鈍,未能及時處理塌方,讓殿下看了笑話。下官先在此替小寒莊的百姓感謝殿下今日之相助。”

話畢他又是一鞠躬,待起身便忙将齊王請入屋内,好在齊王這次沒有再說什麼,随他進了廂房。

“小寒莊置備簡陋,吃食也不多,隻有些粗茶,還望殿下見諒。”

“無妨,倒是本王今日突然到訪,打擾徐大人了。”

“殿下說笑了,您願意過來下官的莊子小坐,乃是下官的福氣。”

徐季安嘴上說得好聽,心裡卻是惡寒陣陣。

他在江陵待了四年,多少能明白,這樣一個沒有背景的皇子能夠在成年後留在京城,手裡定是沾了許多鮮血。

且不談齊王是否參與貞賢太子之事,便是他在鬼魅城幹的勾當,都夠他死千回百回了。

徐季安擡手為齊王斟茶,對方卻突然開口道:“本王因遭遇刺殺,這段時日常常是夜不能寐,總覺着刺客仍在背後看着我。徐大人聰慧,想來推理能力也不錯,可否回答本王一個問題?”

蕭雲明并未在招賢宴上受重傷,但如此對外宣傳,原因有二。一是招賢宴之事被太子一方上告皇上,聲稱自己有異心,他便以重傷博取皇上同情,免去懲戒。二是他想借此機會暗中觀察,朝中官員對此會作何反映,刺殺之人又會如何行動。

“殿下請講,若下官知曉,定是知無不言。”

蕭雲明盯着徐季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徐大人以為,是誰想要本王死呢?”

徐季安眼神清亮,聞言将茶壺放下,當真思考起來,随後又面露為難:“下官不知,亦不敢妄自揣測百官。”

蕭雲明手指輕叩桌面,對方隻是為難地垂首,不再說什麼。良久,他輕笑道:“也罷,刑部都查不出來,徐大人又怎麼會知曉。”

他見徐季安如釋重負般将茶喝下,才将杯沿靠近嘴唇,但未飲下:“徐大人回長陵不過數月,又一心在朝政上,想來朝中臣子都不大能認全。朝中有位新上任的官員聽聞你的事迹,意欲結交,徐大人能否賞個顔面,見上一見?”

徐季安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恭敬道:“殿下開口,下官自然是要同這位同僚見面的。”

蕭雲明笑着敬茶:“既然如此,我便在金樽樓設宴,後日傍晚,還望徐大人莫要爽約。”

話畢,茶也一飲而盡,他将茶杯放下,起身抖動衣袍,又假意咳嗽幾聲,随後走出廂房。他今日特意提及刺客一事,想要借此試探徐晏,可惜徐晏眼睛太幹淨,說話也不心虛,他瞧不出什麼。

所幸準備一場“鴻門宴”,他要看看徐晏是真的不知還是假的不知,若是真不知,他缺這樣的人才,若是假不知,徐晏不該留。

蕭雲明在侍從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車内坐着一人,面容清俊,身着紅色官服,見蕭雲明進來,便拱手恭敬,卻未發出一絲聲響。隻在馬車啟程後,離小寒莊遠了才開口問道:“殿下可有探尋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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