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府衆人都知道,史君給的東西不能亂吃——除了甘甯。
意外的,這小子在昏迷又清醒過來之後,竟然對史子眇的廚藝大肆贊美。
當時折竹就跟劉小寶說:“不管他有沒有失憶吧,這個人,必須得高度警惕。”
能說出那種違心話的,不是真變态,就是真變态。
張仲景和華佗的判定與折竹她們想的無二:甘甯并沒有失憶,他就是在裝。
“反社會人格,天生壞種。”看着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史子眇身後,可憐巴巴地還要點心吃,折竹眯了眼,“就算說大丈夫能屈能伸,他這也太能了。毫無底線的人是最可怕的,要不除了他,要不趕緊送遠些吧。”
甘甯仿佛聽見了她的話,往這邊看了眼,然後捧着他從史子眇那裡得到的點心,颠颠地跑了過來,獻寶似的送到劉小寶面前:“吃。”
折竹抱着胳膊冷眼旁觀,若非知曉他先前手段如何殘忍,這副純良無害的小狗模樣,當真叫人憐愛不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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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準備好了嗎?殿下那邊傳膳了。”阿嬴進來膳房催促道。
“這麼早?”折竹看了一眼更漏,“不應該啊,往常這個時候她還睡得天昏地暗呢。”
“啊,折竹也在啊。”阿嬴笑道,“是啊,我們也覺得奇怪呢,而且殿下還讓傳三份早膳。”
“三份?”折竹拿毛巾擦了擦手,“難道又來客人了?”她疑惑,“誰呀?這一大清早就來了,别是來蹭飯的吧?”
阿嬴神神秘秘地湊到她身邊,附在她耳邊悄聲說:“我也是聽說的哦。有人聽見從内室傳出一個陌生的聲音,什麼‘我才八歲’、‘爹爹’……”
“什麼玩意兒?”折竹瞪大了眼,“這幾天宿在那邊的,不就是那個張道陵嗎?”
“是啊,所以我懷疑啊,是那個張天師的私生子找來了。”阿嬴偷樂,“這下可有好戲看喽。”
等折竹安排人送了三份早膳去劉小寶的卧房,又被當值的女官指去了花園。
劉小寶和劉辯果然在那裡,隻是他們對面還多了三人。
其中幹吉和張角折竹是見過的,剩下那穿着百家衣的卻陌生。
“什麼情況這是?”折竹問劉小寶。
劉小寶指指那陌生人,又指指劉辯:“他的小酒壇子。”
“不要亂指認好吧?”劉辯看起來已經快要崩潰了,“而且他姓張,說不定是張角的孩子呢?”
“……那就當是我的好了。”張角倒是不拒絕。
那小孩嘴也快:“幹爹!”
叫得那叫一個清脆。
折竹琢磨了下,看了劉辯:“可是,你現在不是叫張道陵嗎?”
劉辯:“……”
劉小寶恍然大悟:“對啊!”
幹吉:“不愧是有皇後命的女人,腦子轉得就是比一般人快。”
那小孩也眼睛一亮,撲過來就摟了折竹的胳膊:“嬢嬢說得對!”
折竹無視劉辯的白眼,她手指勾了那小孩的下巴,打量了他那張臉:“仔細看的話,他跟你小時候長得還挺像的,聲音也像。”
劉辯發出尖銳爆鳴:“你胡說!”
折竹揉了揉耳朵,真是好久沒聽見這熟悉的開水壺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