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瑛開心極了,連聲道:“趙真,給羅實大人送一盤棗子過去。再去我房裡拿些錢,去街市上買一大籃蜜棗回來,給每個小姐房裡都送一份,今天在院子裡服侍的男女仆人也有,見者有份!”
鄭妘看向趙瑛的神情,像極了粉絲看向愛豆,滿臉都是欽佩。“姐姐好厲害,姐姐好大方!”
趙瑛笑道:“孩子出生是大喜事,值得發糖慶賀。”
宗姬咬着果子說:“這些兵流子真有眼力勁,知道咱們這裡有好果子吃,都來咱們面前讨好,一天巡邏半天都在我們跟前。”
“挺好啊,他們消息靈通,這些人多來一會兒,還能給我們解悶兒。”趙瑛說:“别想那些,現在得想想,我的鳥取什麼名字呢?這是我第一次當老母雞,絕不能随便取個名字就打發了。”
院子裡歡呼聲四起,其他貴女們卻有點低落。
有幾個黃羊城的貴女聚在姜婵的房門口,她們的讨論也頗熱烈:“她們四個人現在打成一片,鄭妘母族有錢,宗姬家族有藥,鄭娴和趙瑛有身份地位,這幾個人,是真把大公子的院子當成自己的地方了!”
姜婵走出門,朝她們哼了一聲,不作回應走開了。
*
又過了十多天,趙瑛練靶子練得有點膩味,叫趙真把院子裡沒在服侍的女奴們都叫來。
二十個落選的貴女離開後,原先服侍她們的女仆們都閑了下來,現在誰叫就伺候誰。趙瑛坐在待客廳的矮榻上,十幾個女仆在她面前跪成兩排,趙瑛擡手示意她們都站起來回話。
“我需要有人陪我練箭。”趙瑛說。
陪練射箭的都是人牲,女奴們都知道,所以她們不敢應。
趙瑛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過她原來在家時,有時候也在自己的院子裡練箭玩,都叫侍奉她的幾個男仆陪玩的,他們以前也不敢,後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人人都上趕着陪玩。
趙瑛向她們展示自己特制的箭頭,說:“我的箭镞是特制的骨镞,被射中隻會有些疼,但不會受傷破皮。陪練一天可以得到一個貝币。”
重賞之下果然出勇夫,馬上就有三個女奴站出來道:“我願給小姐陪練。”
趙瑛也不勉強,就點了這三個人到院子裡,找了一處空曠無人的地方練箭。
練了不多久,織花從醫師那處告别,回來大公子的院落。剛進院子,她就看到趙瑛在院子裡追着女奴跑的荒唐場面,當下比受傷那天還要岔氣。
荒唐,太荒唐了,這是在東攸侯的府邸啊!她的大小姐啊,怎麼敢在這種地方這樣胡鬧!
“瑛小姐!”
趙瑛突然聽到一聲中氣十足的叫喚,她停下腳步,隻見織花站在不遠處,滿臉怒意望向她。雖然缺了一根手指,但織花顯然性命無憂,依然能打。
明明母親也不在這,可趙瑛一瞬間隻覺大難臨頭。
“花姨,你别誤會!我沒亂來。”她陪笑着走到織花身邊,狀似親熱地抱住織花,其實是為了防止自己挨打。接着揮手把女奴們都解散了,“放過晚飯後去找趙真領錢,都走吧,這裡不用伺候了。”然後摟着織花發誓道:“我沒用男仆,也不傷人,我沒亂來,真的!”
織花洩氣地說:“以為小姐來了昭信城懂事許多,怎麼還是這樣的脾氣?我不在你身邊守着,你快把夫人給你的錢花完了吧?”
趙瑛反手就是一個起誓:“沒,真沒。”
這不是她自吹,住在這裡真沒怎麼花錢。
一來東攸侯莊園裡的仆人都不是她的人,她要出門向來習慣大陣仗,不帶上十幾個人服侍沒法出門,所以現在要買東西時隻讓趙真拿錢出去買了帶回來。二來她想給罕答送錢,罕答沒收,何珹何巡那裡送的禮物都是從家裡帶來的,不用花錢。
現在她身邊多了個散财童子一樣的鄭妘,第一天來答謝她時就送了一大盒錢,後來隔三差五就把流水一般的好東西往她房裡送,把她想買的東西全都買齊了,她想花錢都沒機會花。
趙瑛推着織花往房間裡走,邊走邊說:“我換了新房間,錢匣子叫趙真收得好好的,你去看了就知道。”
*
接下來幾天,趙瑛每天花三個貝币找女奴陪她練箭。想要陪練的女奴一天比一天多,趙瑛隻能讓她們競争上崗,每天隻要三個人,練一輪下來誰表現好,才能有第二次機會陪練。
這件事不算大事,但二十個貴女住在一起,總有人看不順眼。沒過多久,就有人去大公子那裡告狀,說趙瑛四人在院子裡練箭,把女奴像人牲一樣當作活靶子,要大公子一定得去管管!
何珹停下手裡的事情,溫言細語地道:“竟然有這樣的事?是我疏忽了,讓小姐受了驚。”
那告狀的貴女哭着說:“大公子一定要給我們這些膽小的人做主,趙瑛今天敢在大公子院子裡射殺女奴,明天是不是就要射殺我們這些人了!”
“有我在,怎麼會呢。”何珹站起來,召來蔡宣道:“你親自送小姐回房,再交代羅實,必須加強巡邏,保護小姐們的安全。”
“是。”蔡宣躬身行禮,然後像他的主人一樣含笑道:“小姐請放心,公子把小姐們的事都放在心上,絕不會出現小姐擔心的事。”那小姐才抽抽搭搭跟着蔡宣走了。
何珹幾句話把人哄走了,何巡馬上看明白了大哥的意思:“大公子這是不想管?”
何珹一臉輕松随意,話語間滿是縱容。“左不過是幾個女奴,她憋在莊園裡整日無事肯定無聊,找點樂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