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悶的冬日因為火鍋的美味而變得沒有那麼煩悶。

除夕很快到來。

村内的年味都很濃，家家戶戶外面都飄蕩肉味，孩童們穿着喜慶的新衣服三三兩兩的結伴玩耍，一邊炫耀新衣，一邊瘋跑着咯咯咯的笑。

但這些孩子遇到越雲川的時候都會變得安靜下來，一個個乖乖的站住排排隊，對越雲川問好，“先生好~”

越雲川平日為了鎮住這些孩子裝出來的嚴肅臉色也有點破功，于是隻好笑笑，趕他們離開，“去玩吧！”

看村裡嚴肅的先生竟然不抓他們讀書學字，這些孩子們歡呼一聲，紛紛撒腿飛奔。

越雲川失笑。

孩子們跑開不遠，就聽到了遠處傳來爆竹的噼啪爆炸聲，爆竹聲中還摻雜着孩子們的笑鬧聲音。

越雲川站在原地靜靜地聽了一會兒，這才走開。

越雲川一路走到越雲卓家中，跟他們一一拜年，得到了大家的歡迎。

越雲卓也趕緊迎了出來，給越雲川迎入家門，“小川哥，你怎麼來了？”

越雲川純粹是在家裡呆的無聊，這才來看看他，“沒什麼事，二哥過年回來了嗎？”

越雲卓搖搖頭，“沒有回來，想來二哥剛剛出門，不好趕回來。”

越雲卓的神情也有點失落，二哥過年不能回家，連封信都沒有，家人總是擔心的，可是擔心也不能多言，二哥之前是為了全家人走的，如今卻是為了自己的前程。

越雲川已經進了越雲卓的屋内。

越雲卓的屋子不大，裡面掃的幹幹淨淨，他的兩個兒子正乖乖坐在床上玩着身上，見人進來連忙下床起身問好，“伯伯好。”

越雲川挨個摸摸腦袋，笑眯眯的跟着兩個禮貌的小孩回禮，“你們好......”

越雲川看着屋裡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書架。

書架是木頭打制的，雖然簡陋，但是被保護的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上面最顯眼的位置擺放的是四書五經，而非醫術。

越雲川看着看着微笑轉頭，“小卓，你還是想要科舉的對嗎？像考中秀才還是考中舉人？或者希望進士及第，從此踏入官場？”

越雲卓無奈笑笑，沒有隐瞞，如實回答道，“若能進士及第，自然求之不得，可如今我不敢想那麼多，隻希望死前能夠考中秀才就好了。”

越雲川拿起一本書翻了翻，“行，挺好，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夠考中舉人，但是既然我已經考中秀才了，或許可以把我有限的經驗跟你分享一下。”

越雲卓眼前一亮，“好。”

于是除夕白天，越雲川就在越雲卓家裡呆了一上午，兩人就着四書五經來了一番深切的探讨，主要就是越雲川了解了一番越雲卓的底子。

越雲卓别的不說，至少四書五經是背熟了的。

按理來說，錄取秀才的标準不高，隻需要字迹工整美觀，四書五經等必考書籍背熟，理解其基本意思，至于策論隻需要論點明确，能夠條理清晰的闡述觀點就差不多了。

若是要提高錄取的可能，就需要了解縣令的喜好，将文章寫成縣令喜歡的樣子，則能大幅度的增長錄取的可能。

越雲川又讓小卓寫一篇字看，越雲卓經過這麼多年的練習，他的字體要比越雲川的更加好看。

于是越雲川又考察他對四書五經的釋義的了解和寫策論的能力。

這才發現，越雲卓的問題就出現在這兩個上面，他對四書五經釋義的了解太過表面，而且有很多錯漏之處。

寫策論的能力也不強，雖然把四書五經都背了下來，但并不能在文章之中引用。

越雲卓的文章寫的讓人不忍直視，簡直就是一團那啥。

越雲川越看眉頭皺的越緊，最後他放下文章，“明年沒有縣試，後年才會有，你努力寫一寫，等到時候上場試一試吧！”

越雲卓驚喜道，“小川哥，你覺得我上場能行嗎？！”

越雲川抖了抖手裡的文章，“若是還寫成這樣，自然是不行的，但是這一年你就把四書五經的釋義重新背一背，把文章寫好，等後年上場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越雲卓聽到自己如今的水平不夠，又低落的下來，“唉，我還是跟大伯好好學醫術吧。”

越雲川拍了他後腦一下，“學這個一年後你就可以上場試試了，但是學醫一年後你還是學徒！”

說完，越雲川想了想，又覺得還可以，“不過科舉不好變現，你跟我爹學這個也行，至少賺錢快點，嗯......你自己決定吧。”

越雲川說完站起身溜溜達達的走了。

他隻是在家裡呆的無聊，這才出門轉一圈，跟越雲卓說這些話也全都是一時興起，并沒有幹涉越雲卓人生選擇的想法。

越雲川自己對于自己的人生選擇都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