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雲川風塵仆仆的趕着矮腳馬來到京城謝府,第一時間去了謝府當時給他和南星住的小院。
謝府的小院之中空蕩蕩的,夏日炎熱的風繞着院子的樹打了個卷,吹的樹葉沙沙作響。
越雲川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什麼人都沒見到。
“人呢?”
越雲川發出極為不解的疑問。
然而空蕩蕩的院子,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他。
越雲川雖然着急,可此時找不到人也沒辦法,隻要出了門找人去問人的動向。
謝遷如今不在府上,好在謝永言在府上。
越雲川在仆從的帶領下去找謝永言。
謝府的後院極大,謝永言正在謝府後花園避暑。
仆從帶着越雲川七拐八卦,終于在花園深處的葡萄架下找到了正在睡午覺的謝永言。
謝永言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真絲長衫,渾身上下一點不露。
但通過整個人舒服到極點的神情,也能看出這件衣服有多涼快。
越雲川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細棉布衣衫,與謝永言的清爽不一樣,越雲川因為着急趕路,衣服前後還有汗漬,身上也難免有汗味。
越雲川帶着人來的動靜吵醒了謝永言。
謝永言看清眼前的人後懶洋洋的打招呼,“越師弟,你怎麼來了?”
嗯,在越雲川正式拜謝永言的父親為師父之後,越雲川就再也不是謝永言的越兄,而是他的越師弟了。
不過是個稱呼問題,越雲川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南星的去向。
越雲川許久不在南星身邊,南星又懷了身孕,他見不到人心中總是擔憂的。
謝永言懶洋洋的動了動腦,“哦,弟妹啊,可能是……我嫡母帶着弟妹出去了,如今應該在鋪子裡吧?”
謝永言眼看着就要繼續睡過去,越雲川立刻上前将他晃醒,“哪個鋪子啊?”
謝永言到底被越雲川晃醒了,隻好帶着越雲川出發去找南星。
謝家的後花園非常涼快,等出來了後花園之後體感就很是不同了。
炎熱的太陽炙烤着磚地,謝永言也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
好在謝永言還是很靠譜的,他帶着越雲川京城找到了他們家的鋪子,在鋪子前,越雲川總算看見了南星。
這條路并非京城最為繁華的商業街,但來來往往的行人也不少。
就在這條街的一間鋪子前,南星一身粉色衣裙立在二樓,身邊有侍女打傘,她手中拿着賬本,臉色嚴肅的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搬運貨物。
南星的容貌神情與幾個月之前有很大的不同,讓越雲川一陣恍惚,險些覺得自己認錯了人。
越雲川拉拉謝永言,低聲詢問,“那是你弟妹?”
謝永言這些日子常常看見南星,在他眼中,南星的變化倒是不是很大,他看看南星的臉确認就是南星,奇怪的問越雲川,“是啊,就是弟妹啊?難道你眼中的她跟我眼中竟然長得也不一樣?”
越雲川搖頭。
他記得他離開京城的時候南星還不是如今這樣啊?
南星雖然不矮,但一直都不胖,皮膚因為常年做活有些粗糙有些黑,也從未穿過什麼華麗衣裙,戴過什麼華貴的首飾。
但不可否認,那時候的南星也是很漂亮的。
但如今的南星胖了一圈,眼看着下巴處都有了一點雙下巴,皮膚白的如同白玉一般,驟然看過去皮膚細膩非常,一身帶金色暗紋的粉色衣裙,頭戴金玉。
不像是越雲川曾經認識的那個南星,倒像是從唐代古畫之中走出來的大家小姐。
越雲川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喃喃道,“這今後可怎麼辦啊?”
他一個窮小子,怎麼養得起從古畫中走出來的大家小姐呢?
謝永言沒聽清,他不明所以,隻以為越雲川還是沒有認出南星來,于是拉着越雲川往南星的方向走,“你往近些看看,就是弟妹啊!”
越雲川略微猶豫一下,還是走上前兩步,喚了一聲,“娘子……”
南星手中捧着賬本,本來滿腦子都在關注着今日的糧食價格,進貨出貨,要如何才能不虧損,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喚她娘子。
南星本以為自己聽錯了,頭也沒擡,繼續在腦海中算賬,直到再次聽到有人喚她一聲。
南星這才擡起頭,然後就看見樓下那個人。
南星足足愣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那個人是越雲川。
越雲川考完鄉試,來接她來了。
南星把手裡的賬本往旁邊的侍女懷裡一塞,然後就提着裙子往下跑。
這可怕大家吓了一跳。
越雲川喊着,“娘子别急!”一邊兩步作三步往南星那邊跑。
侍女也扔掉了手裡的東西趕緊去扶南星。
屋内的謝夫人沒想到南星忽然扔了東西往外跑,吓了一跳,剛剛站起來,就見南星已經跑沒影了。
她隻好追在後面喊,“星星!怎麼了?!慢一點啊!”
侍女沒能追上南星,越雲川已經接住了飛奔過來的南星。
兩人在糧鋪大廳裡面緊緊相擁,南星哭着錘他,“你怎麼才來啊?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
好吧,其實也沒有什麼空閑在想。
越雲川聽了這話,眼睛也濕潤了,他抱緊懷中的女子,“我也很想你……”
謝夫人追過來,看見小夫妻兩個抱在一起互訴衷情,不由得失笑。
好一陣子,南星才終于平複了心情,從越雲川懷中擡起頭來。
哭過了,南星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