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還以為永遠
不會再遇見你
愛你的回憶
有千言萬語
曾經在無數夜裡
為思念而哭泣
因為你在我心裡
有特别的感應
離别後
我走到哪裡
仍有一線來牽引
oh~時光穿越了我
想念眼睛
讓我再好好看着你
屬于我們的默契
今夜蔓延成一座森林
時光穿越了我
等待的心
讓我再好好靠近你
聞着愛燃燒的氣息
天知道我多愛你
台上的人慢慢唱着,雙手扶着話筒,薄底皮鞋一隻踩在高腳凳腿邊曲着腿,另一隻随着長腿的弧度随意落在地面。
黑色真絲襯衫輕盈高貴地貼在肌肉上,柔軟與堅硬的反差吸引着在場女士們忍不住多看兩眼。詞句中款款情深,音色悠揚婉轉,淙淙流進大家的耳朵。他的瞳仁像黑曜石一樣,明亮與幽深互舞,難以見底。
周方圓也随大家一樣投向視線,她傻得以為大家都看他的時候,自己也去看便不顯突兀。對上視線的時刻告訴她,他就是對着你在唱的。
喬澤川今夜放任了自己,看着周方圓唱這首歌。他的眼神放佛一條勾子,牢牢抓住周方圓的眼睛。
腦子裡仿佛有一根拉緊的弦崩斷了,周方圓看見工程部搭的舞台上,有一束頂光照下來,灑在喬澤川的身上。她想自己或許能藏在台下的暗光裡,他便看不懂自己的心慌。
人與人的目光是一種超越言語的表達,狡猾的言語能夠說謊,直白的目光卻不能。她以為其中的暗流不明顯,可暗流雖無型,卻是動态的,它會湧動,然後與台上那位的暗流交織成一條隐晦的情緒,洶湧着吞沒她。
被吞沒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心中擂鼓,氣管酥麻,天旋地轉。
這氛圍太好了,好到她把田曉禾抛之腦後,好到她覺得57層諾大的酒廊裡隻有台上的喬澤川和台下的自己。
這首歌隻有三分多鐘,她想,我就隻淪陷三分多鐘,一首歌的時間就夠了。可是時間過得好快,一曲結束周方圓又有些不舍這種久違的感覺。
她幾乎快要不記得為一個男人心髒突突跳動,因他而産生愉悅的感覺,那還是記憶裡非常久遠以前才有過的。她以為不會再出現,但喬澤川的重逢又讓她猝不及防再次感受到了。
喬澤川沒有像别的客人一樣在台上說些熱鬧的話,他隻是唱完了一首歌就在掌聲中下了台。但周方圓覺得他好像說完了所有的話,在這一段歌詞裡,在高朋滿座中。
張總拿着酒杯坐到喬澤川身邊的時候,他還沉浸在周方圓慌亂而逃的背影中。喬澤川剛才下台快要回到座位時,周方圓就立刻起身離開座位了。
收回神識,兩人先是碰了個杯,喬澤川記得他是搞遊戲開發的,不過三十五歲就被大佬們追着投資。“喬總,酒選的不錯。”
“能入您的口,是它的榮幸。”
張總指了指站在餐台邊檢查食物的周方圓:“看你唱歌的時間一直看着她。”
喬澤川不置可否地笑笑。
張總明白了他的意思,男人不要太懂男人,那種眼神裡充滿了占有欲。“兩年前第一次見到Coco,我要了她名片,搜了上面的手機号申請加微信,結果人沒通過。”
喬澤川表面不動聲色,心想原來你也是那一串名單中的一員啊。
“我也沒太在意,很久之後偶然遇着一次前台給我弄錯房間,她又跑來道歉還主動加我微信,說以後她給我提前準備房間。我說不,憑啥你想加就加。她撈起手機給我展示一排申請列表,問哪個是我。我找了好一會才看到自己的賬号,但那申請已經過期不能通過了。她用掃一掃真正加上我的時候,居然要我立刻把她删了,她說:您權利比我大,想删就删。她先讓我删了出了氣,然後她再來申請,讓我再享受想加就加的權利。”
張總說着,喝了一口酒潤潤嗓,回味了幾秒這段奇妙的對話,接着道:“我心想這丫頭可真有意思,一下就把我的氣兒順了。”
“然後呢?”
“然後我就想追她。”張總說得很慢,故意看喬澤川的臉色。見到他果然滞了幾秒,又噗嗤一笑,解釋道:“一時興起而已,送了兩天花,就放棄沒再追了。因為那兩天纏着她聊天發現她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
喬澤川問:“在工作上?”
“在某種特定程序裡。好像大腦被公式控制一樣。抱歉,我們幹互聯網的不太會形容。”他想了想,“你們大堂有個機器人,就像她!對!她活得跟AI一樣,隻是無所不能地解決問題,不會主動聊天;永遠禮貌,但沒有感情。今天過來和你聊這些也是個碰巧,認識她兩年了,我突然很好奇有沒有人能真正走進她的心裡,所以,加把勁!”
喬澤川主動與張總碰了個杯,對他的鼓勵表示感謝。他想了想張總對周方圓的形容,贊同但隻是部分贊同,他知道她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沒有人天生是機器人的個性,情緒穩定的人也曾歇斯底裡過,沒有感情的人也鮮活過笑過哭過。
但他不會去向張總解釋,張總不知道這些曆史原因,所以他隻看到片面的周方圓,也因此他與周方圓沒有緣份。
與她有緣份的那個人隻有也隻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