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他倚在床頭苦笑,十年了。
他後悔了整整十年,後悔當初沒能早點發現自己對他的心思,後悔沒能在知道他在幫定王的時候就把他給攔下來。
這十年來他每每入眠,時煙絮都會入他的夢。
時好時壞,但是他就是想見他。
許是門外的人感覺到了什麼,小跑着進來發現床上人已經坐了起來時便借着月光到了床邊。
“太子殿下這是夢魇了?奴婢為太子殿下熬些安神湯?”
“不用。”
等等!
淩路塵:你喊我什麼?!
“來人!”
一陣兵荒馬亂後,寝宮裡的蠟燭被全部點上,照亮了整個寝宮。
太監甯全站在那裡,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淩路塵看着眼前年輕了不止一點的甯全,在想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他看向身邊正在思考的甯全,問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甯全以為太子殿下又要問時大人,“醜時剛過,時大人雖說是今日進京,但到底還是要到吏部一趟的。殿下若是要見到人怕是還要等一陣子。”
原來是他剛入京的那一天。
“殿下還要再休息會兒嗎?”
太子殿下想了一下覺得用不着了,就穿上衣服帶着人到了偏殿。
往後一段時間時煙絮會住在這裡。
時煙絮從通州刺史被提拔為東宮左庶子,在他登基之前便一直住在東宮。
而他是從兩年前,時煙絮因治水論而高中狀元開始,便一直仰慕他的才華。
隻是當時臨安帝寵愛貴妃,偏信世家。
他也在韬光養晦,更不用提時煙絮當年因當衆拒婚得罪了貴妃及其背後的世家。
他在東宮卻一直知道時煙絮在地方上做的事情,一直在想這樣的臣子如果為他所用必定是如虎添翼。
後來……
他進入偏殿,一股熏香迎面撲來。
話說這個位置還是臨安帝提出來的,或許是大限将至對自己長子唯一一點謀劃。
但是時煙絮聞不了這些熏香,會頭痛。
所以他将熏香熄了,并令人打開門窗通氣。
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還在做夢,但是他不會讓時煙絮受這種罪就是了。
他回想起時煙絮的性子,那可當真是挺令人頭疼的。
膽大包天,不敬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