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持着淩路塵拿過來的木盒,一手晃着墜着流蘇的香囊離開了。
回到小院便聽羅帏說有客前來。
到了會客廳一看才發現,是故人。
吏部尚書雲大人的次子,就是前一段時間因為婚事鬧得沸沸揚揚的當事人。
不過雲大人五個子女,隻有這一個不姓雲,随母姓白,叫白雲間。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雲大人喜歡這詩,便在他還沒生下來就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當年一别,可是過了不少年了。”
“上一次回京,發生的事太多了,沒辦法去拜訪。再者遊街時我還見到了你,你就在茶樓。”
白雲間一笑,臉上便有兩個酒窩,“知道我一直惦記着你,那便求你一件事。”
“說說看,能辦到我一定幫。”
“你去西北,能不能把我帶上?我自幼學醫,宮裡的貴人怕我治人的方式,到醫管坐鎮又怕牽連父親,空有一身才華無法施展。”
“成,不過西北苦寒不比京中繁華,你必須自己能受得了。”
“這倒是沒什麼,我小時候随定國公去過南疆,西北應當也差不了多少。”
時煙絮去西北,并不是隻有一個人,按照規矩皇帝會給他派一隊護衛,也特許他自己帶護衛。
再者還有兵部、戶部、工部、醫者、文書随行,人已經定好了明日便出發。
将白雲間算到醫者和護衛中都合規矩。
第二日雲大人上朝回來,便看到書房自己兒子的辭别信。
雲大人:……
時煙絮一行人同雲大人的心情一樣,一路上并不順暢。
出城不到一日便遇到了刺客。
二十天後。
西北軍營大将軍堯羁看着陛下寫的信,副将趙穆也在。
趙穆:“禦史台監察百官這是監察到軍營來了?往下翻翻,這禦史中丞是誰。”
“時、煙、絮啊!想起來了,就是去年在範州作司馬的那個小孩。時雍的兒子……這小子行,有事他能頂。等會妹子和阿瀝回來,我問問他們娘倆他們兩個接觸過。”
然後便去拆另外一封信,信裡寫的是定國公府一家在京城發生的事兒。
其他都還好,直到看到定國公三公子生辰那天發生的。
嗯……
“這小子有的欠揍啊。”
他實在想不通那小子到底抽什麼風會去說這樣的話,在煙花柳巷放蕩就算了,這對着一個朝廷官員就開始沒顧及了。
一個男的喜歡養小倌,南風館裡多的是,對着人家發什麼浪。
嫌自己家和人家的關系還不夠僵嗎?
那位他沒見過,但是事迹他聽過,南邊水災憑着治水的策論被點為狀元,本可以憑借此事留在京城得官職。
但是堯家那侄女偏偏相中人家,人家不願意她姑姑不樂意非要把人弄走,調到了窮鄉僻壤。
結果人家就是這方面的料子,治水治水在哪都能治理好。見人家立功心裡面難受,就把人家一個文官調到了常年會被侵擾的地方作司馬。
講真的,在他之前範州司馬這個位置上送走了六個官。
現在又碰見了這種事。
想着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堯羁,又想到了時雍。
話說他們西北軍時雍也來過,先帝看他不順眼特意把他弄過來讓他和狄談判,雖然挺順暢,但是把自己氣的不輕。
那是個老頑固,那個時候他們也年輕,和他總是不對付,一直到他回京都是互看不順眼。
結果那位辭了官,他們這些人愣是聯系了這麼多年。
世事無常。
原以為還有四十多天才到的一行人第二天天剛亮就到了。